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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1:53:58 作者: 百酒狂宴
    如今天子信了她當時說的,又恰好做了夢,眼下只怕不會再懷疑魏王妃是不是先皇后。

    畢竟這麼幾日過去了,她也沒聽得宮中有關魏王妃入宮的消息。

    如今陛下讓她寫這封信,想來確實是想燒了,若能打消天子的疑心,莫說是一封,便是一百封,她都願意寫。

    因而聽後,她便應了一聲。

    「奴婢遵旨,這便回去寫。」

    天子卻直接道:「就在紫宸殿寫罷,你寫完,朕看後便燒了。否則若是今夜再夢見她,她又該不理朕了。」

    阿月便也沒多想。

    眼見張彥拿了紙筆來,又引著她去了偏殿,便告退離開。

    約莫半個時辰後,張彥便拿著那封寫好的信回來了。

    「陛下,若月已經回長安殿了。」張彥說著,將那封信呈上。

    此時天子的面上,早已沒了方才那副悲戚的神色,他拿過那封信,細細看了看,唇邊勾起一抹冷笑。

    「這回她倒是聽話。」

    信中的言辭懇切,看著便是真心之言。

    可偏偏就是這真心之言,讓人看了不知該不該信。

    因為往往只有在被脅迫的情況下,才能寫出這種說自己眼下安好,讓對方不必掛念的話。

    更不用說,為了讓他放心,若月在信中還特意寫了他的好,讓皇后不要再記恨他。

    這信若是旁人見了還說不好。

    可若是皇后見了。

    只怕立時三刻便會起疑心。

    因為皇后肯定知道,若月對他有怨。

    定不會寫出這等為他說話之語。

    這便是天子要的效果。

    「將這信收起來。」天子把那封信疊起來,接著重新給張彥,「明日便照著朕先前所言,定要將這信送到魏王妃手中。」

    「再吩咐城門侍郎,城門照開,但若是見了魏王的馬車,先攔下來。」

    張彥聞言正要應諾,天子便又接了句。

    「若是魏王不出城,抑或是自己出城,便讓城門侍郎放行。」

    張彥一愣。

    「陛下……?」

    不是要攔著嗎,怎麼又要放行了?

    天子的指尖卻在御案上一下下輕敲著。

    「魏王是不是在京城,並不重要。」

    他想留下的,只有那一人而已。

    而他清楚,明日那人見了若月的信後,定然不會再走。

    但為了防止有意外,該做的還是要做。

    「對了,明日將那封信交給魏王妃時,記得告訴她,朕還請了孟夫人入宮。」

    秦淮瑾知道自己眼下的手段很卑劣。

    可他沒別的辦法了。

    只有這樣,他才能知道,那個說自己叫阿月的魏王妃,究竟是不是他的皇后。

    若確定了是,他再卑劣的手段都使得出來。

    .

    翌日。

    天還未亮,阿月便起身了。

    魏王見她已經洗漱停當,還以為她著急回去,便說眼下還不到城門開放的時辰,還要再有半個時辰。

    可阿月卻不是因著這個才起得這麼早的。

    「阿曄,我的心一直在跳。」看著跟前的人,阿月蹙眉,「昨夜我做了一夜的夢,夢裡的一切似乎都很可怕,我感覺自己都呼吸不過來了,可醒來後,夢中的內容卻都一下沒了,我怎麼也想不起來。」

    聽得她做了噩夢,魏王便忙拉過她的手。

    「別怕,那都只是夢罷了,且你想不起來的夢,應當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內容,忘了便也忘了。」說著她將冰冷的指尖一點點納入自己的掌心之中,「你看,這樣冷的天,你也不多睡會兒,手都是冰涼的。」

    阿月任由著他替自己暖著指尖,心中的那股壓抑之感卻始終未曾散去。

    「我總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

    明明再有半個時辰他們就要離開了,可她心底的不安卻越來越濃烈。

    魏王原本還在安慰著她不會有什麼事,可眼見她眉心越蹙越緊,似乎真的很擔憂後,便也逐漸重視起來。

    「你是擔心,皇兄會攔住我們?」

    阿月點頭。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可心底的那種不安卻始終散不去。」

    魏王便沉默了半刻,接著道:「阿月,別擔心,即便皇兄攔住了我們,可你是我的王妃,便是他要下旨召你入宮,屆時我說要與你同去,他也說不得什麼。總之,我不會讓你獨自一人入宮的。」

    「且我的封地在京城外,總歸是要回去的,就算我不走,朝臣也會上摺子,依律有封地的親王不得在京中久留,屆時我若回了渭寧,你定然是要跟著我一道走的,沒有王妃獨自留在京中的規矩。他便是要留,也留不了我們多久。」

    聽得這話,阿月才稍稍放了些心。

    「希望只是我自己杞人憂天罷了。」

    可事實證明,她的預感是正確的。

    在聽得僕從回話,說宮中來人後,阿月的心狠狠一跳。

    卻又不得不去見。

    魏王見狀便說陪著她一起,她沒拒絕。

    兩人到了正廳後,來的卻不是御前的人,反而是金吾衛長史。

    那金吾衛似乎也沒想到魏王妃和先皇后竟生得如此之像,乍一見著都有些晃了神。

    可很快,他便調整好自己的神情,將那封信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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