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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1:53:58 作者: 百酒狂宴
    這聲音並不算熟悉,可也讓敏才人停下了步子。

    她轉過身去一瞧,接著福身見禮。

    「修儀娘娘安。」

    原來來人是方才一直對她怒目而視的季修儀。

    眼見她這副低眉順眼問安的模樣,季修儀冷笑一聲。

    「可當不起才人這問安,我可不想和鄭婕妤一樣,若是你問安時不當心摔著了,明日被遣回的便是我了。」

    原來這季修儀同鄭婕妤關係好,鄭婕妤因著敏才人被遣送回宮的事她清楚,因此才會如此不喜敏才人。

    她說著,視線又上下一掃,對方弱柳扶風顯得嬌弱極了,季修儀便又道。

    「身子不好就少出來晃,免得自己傷著了還賴旁人。」

    此言一出,敏才人身邊的秀鳶便要開口力爭,卻被自家主子攔住。

    「妾多謝娘娘教誨,必定銘記在心。」她輕聲恭敬著應了。

    顯然不想通季修儀起爭執。

    然而季修儀卻十分不喜她這副做派,並沒有因著她伏低做小而氣順,反而又冷哼了一聲,接著便離開了這裡。

    而她身後,敏才人一直保持著福身的姿勢,直到季修儀走遠,才緩緩直起身子。

    「娘子,您怎麼就任由她這樣羞辱您?」將她扶起後,秀鳶顯然有些不滿,「季修儀方才說話那樣難聽,若是叫陛下知曉……」

    「別說了。」敏才人打斷她的話,「這裡是皇后的地方,你若同平日一樣口無遮攔,遲早害了我。」

    秀鳶聞言這才忙開口說自己再不會了。

    敏才人見狀也不欲再糾纏此事,只是道:「還是早些回甘露殿,陛下答應了我,今日會陪我一道用午膳,莫要叫陛下等著了。」

    秀鳶才趕著應了一聲,接著兩人在回去的路上她便又問了句。

    「娘子,您入宮也有月余,卻始終未侍君,如此下去若是陛下沒了耐心……」

    她的話沒說完,可兩人心裡都清楚。

    敏才人聽後沒說什麼,只是快到甘露殿時,她抬頭看了眼澄澈碧藍的天空,而後說了句:「我自有打算。」

    那種稀鬆平常的侍寢她已經有過一回了。

    她若再侍寢,必定要叫陛下印象深刻。

    第七章 袖染花梢露(一)

    嬪妃散了後,孟霜晚便回了寢殿。

    鄭婕妤被遣送回皇城的事一直在她心中壓著。

    方才是因著眾人來晨省,這會子人都走了,她才有空沉下心來思索此事。

    儘管甘露殿的人說了原因,但在孟霜晚卻覺得奇怪。

    一來鄭婕妤的本身就是不爭不搶的性子,無冤無仇的情況下,她沒理由叫自己的大宮女動手,且打的人還是同為宮嬪的敏才人。

    再者,鄭婕妤跟在陛下身邊多年,情分不淺,若是她身邊的人真箇對敏才人動了手,罰了動手的人也就罷了,何至於如此急忙便遣送回宮?

    若真鄭婕妤得罪的是盛寵的寵妃便罷了,可敏才人才入宮月余,至今未曾侍寢。

    陛下先前便為她破了例,如今又因著她受了委屈下狠手罰鄭婕妤。

    瞧著仿佛……情根深種一般。

    思及此,孟霜晚指尖一頓。

    接著迅速否認自己的想法。

    不要想這麼多了。

    她告訴自己。

    不過一個剛入宮的嬪妃罷了。

    眼下主要的,是弄清楚此事的經過。

    於是她將若月又叫至跟前,再次詢問了幾句。

    「甘露殿的人果真說的是鄭婕妤的大宮女打了敏娘子?」

    若月回說是。

    「甘露殿的人還說,若非如此,陛下不至這般動怒。」

    得到的還是同先前一樣的答覆,孟霜晚知道,若月也只知道這些了。

    便不再問。

    思索半晌,她再次開口:「若月,你去甘露殿,將知曉此事的人召來。」

    若月聞言應了聲,正要離開時,卻聽得對方又說了句。

    「等等。」孟霜晚叫住若月,「別去了。」

    她指尖在自己額間揉了揉,似是想到什麼。

    「敏娘子這會子正委屈著,若是本宮從甘露殿叫了人來問此事,她不定會怎麼想,還是算了。」

    鄭婕妤是因著傷了敏才人才被遣回的,她若是這樣叫了宮人來問,只怕敏才人會覺得她是為鄭婕妤不平。

    孟霜晚不想再跟上一回一樣,分明是好心,卻最後落得個苛待宮嬪的名聲。

    「殿下,那這事您不問了?」若月道。

    皇后乃後宮之主,雖說人是陛下罰的,但若是連前後因由皇后都不知道,豈不顯得皇后無用?

    孟霜晚便道。

    「問,只是不找宮人問。」

    她說著起身。

    「收拾一下,去徽猷殿求見。」

    她這意思便是直接去問陛下了。

    若月雖有些驚訝,但也沒多想。

    畢竟以前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過,陛下偶爾撞見後宮嬪妃之間的齟齬,做主罰了誰,殿下知曉後但凡問一句,陛下都會告知殿下前因後果。

    因此若月覺得這回應當也一樣。

    顯然孟霜晚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她才會直接去徽猷殿求見。

    一路上她邊走邊在心中打著腹稿,想著過會見著陛下後要如何開口。

    結果到了地方後,她滿腔的話卻沒機會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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