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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1:53:09 作者: 吉丸子
無人可救他們,他們只能自救,不管前方是荊棘還是深海。
此刻,隨著瘟疫的爆發,塵埃既定,曾經發誓要得到的觸手可及,想要保護的人亦能保護。
蘇冰抬起腰間的天鵝荷包,摸著上方潔白絨線,目露微笑:「我做到了。」
人生難得幾回搏,所幸她搏得不晚。
天象異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龍體覺醒。無論谷瓷城的十一萬兵將,亦或其餘地的黎民官臣,稍微一聯想之前傳出來的消息,就能猜到是蘇冰大人讓紅龍顯現。
天下人嘆觀止矣,對蘇冰的崇拜上漲至高處,連皇帝都不能比擬。
顧柒柒自取滅亡後,蘇冰和李參蘭帶兵駐紮進谷瓷城,毫不費力地將剩餘兩城收復回來。
在她聲名遠揚的第三日,忽然收到京城加急送來的傳信,信封奶白,用的上乘杏雲紙,底下寫著白相樂的名字。
蘇冰以為京城出了什麼事,拆開信一讀,原來是白相樂同意她和阿思的婚事,挑好日子,讓她儘快回京成婚。
蘇冰把信上的內容念了一遍,摸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這白相樂打的什麼主意,突然同意把阿思許配給我。」
李參蘭在她旁邊伏案處理四城事務,聽完她的信,邊蘸毛筆邊道:「這是件好事啊,想必白相樂那廝被天師震懾到,想巴結您。」
「怎可能?」蘇冰搖搖頭:「白相樂覬覦皇位,想害死我還差不多。」
李參蘭猶記得她算命會折壽,放下筆,端直身體,替她分析:「白相樂一無名聲,二無才能,空有個兵符。我們有民心兵力,還有龍體,她如何加害天師?」
蘇冰撕碎信紙,擺手道:「反正我不信她,時刻提防為好。」
白相樂陡然來這麼一出,絕對沒安好心。
這會兒她還弄不清楚白相樂的目的,等到五日之後,四城秩序恢復得差不多時,李參蘭帶一個人來,她才摸到苗頭。
谷瓷城往南是暨斐城,暨斐城再往南,崇山峻岭、高峰險阻處,便是祁國與霖國的交界。
收回四城之後,蘇冰整天苦苦培育萬菩提,派人送藥治好各城百姓,連續幾日未好好睡覺,眼底一片青黑。
瘟疫不僅禍及祁國,還讓霖國病倒一大片兵將,南邊軍隊至今尚無動靜,因此蘇冰和李參蘭並不擔心會生起戰事。
就算要打仗,他們這邊身強體壯的十一萬,也無需擔心會戰敗。
連軸轉地製藥治病,蘇冰扭扭脖子,闔目坐在交椅上休息。
她本不耐暑熱,以前一遇高溫天就提不起精神,但自從龍體覺醒後,寒暑不怕,做什麼事都精神飽滿。並且力氣變得更加大,她懷疑自己能輕而易舉抱起一頭大象。
打盹兒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門被人敲響。
李參蘭在外邊問:「天師在不?」
滿城人士皆稱蘇冰為龍皇,她習慣了叫天師,還未改過口。好在天師不在意這些,說她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蘇冰睜開疲乏的眼,起身給她開門,請人進來,客氣問:「大將軍有什麼事?」
李參蘭身後有位矮小的男子,臉上刀疤縱橫,眼睛瞎了一隻,神情看起來比蘇冰還要疲憊,衣衫滿布髒泥,頭髮里還有土渣。
蘇冰覺得他有些眼熟,看半天沒認出來是誰。
男子脖子有青紫勒痕,身形癯瘦,明顯有一段苦痛的經歷。他望著蘇冰愣了好久,表情神遊天外。
「你不說話是嗓子疼?」李參蘭在旁突然出聲。
男子渾身一顫,啞著聲音道:「不是,我能說話。」
他一開口,蘇冰覺著聲音也很耳熟,雖然啞了點,但那種綿軟發音腦中乍現岳糍的身影。
蘇冰一拍額,小聲問:「你是岳糍?」
瞎了一隻眼睛的男子畏縮脖子,用右眼餘光瞄她,沉默地點頭。
「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顧芭芭當初把他當作寶,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然而現在的岳糍,頭髮斑禿,臉部毀容,左眼睛瞎掉,脖子上還有被繩子勒過的淤血。
岳糍縮著脖子,顯得人愈發得矮弱。
他鼻尖發酸,右眼哭太多,習慣性地流淚,抽噎道:「當初她待我猶如至寶,但變成皇女後,一切都變了。」
「為拉攏眾多大臣聯姻也就罷了,甚至連同那些男寵羞辱我。」岳糍含恨地指著自己的臉:「丞相之子讓她把我臉毀了,她真的動手」
岳糍垂下手和頭,眼淚滴滴落在地上形成水漬。
蘇冰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糍粑寨,沒什麼好感,但既然李參蘭帶人來找她,肯定有事要說。
「你怎麼逃出來的,嚴令進城,還逃到暨斐城。」
許是體質緣故,蘇冰身上有股龍威,一開口就嚇得岳糍雙腿發軟,跪地上磕頭:「龍皇饒命,龍皇饒命,不要抓我姑姑他們。」
「要哭去別的地方哭。」
蘇冰本就精神不佳,被他哭喊得頭疼,乾脆問李參蘭:「怎麼回事?為什麼把他帶來?」
李參蘭恨鐵不成鋼地瞪一眼岳糍,把劍擱置桌子上,垂手取腰間多出來的玉牌。
「我屬下有人稱官吏私通敵國,放奸細進來,一查就查到暨斐城城督岳驪身上,原來放進來的是她侄子,就是此人。」
李參蘭指了指地上哭哭啼啼的人:「我本要處置他們,但此人說與你是舊識,說得有模有樣,還聲稱是顧芭芭夫郎,能幫我們打敗顧芭芭,於是我就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