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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1:53:09 作者: 吉丸子
脫掉衣服,下水坐進去,她突然想起還沒問白見思,她的背上怎麼樣了。
熱水浸燙傷口,微微發疼。她扭過頭,只看到一片紅,手指摸過去,光滑平坦。
那片紅仿若磕到物體後,皮膚底下積聚了血,此刻不痛不癢,沒什麼大礙。
發現不如自己想的那般可怕後,蘇冰放下心來,暗忖可能過幾天就會痊癒。
蘇冰洗完澡,扣著桶底自力更生搬下去,力氣大得嚇人。
正巧樓下有幾個山匪吵吵嚷嚷的,圍著一桌食物不醉不休,看到她時,讚嘆不已。
「沒想到蘇大師瘦瘦高高的,力氣比我們還大。」
她們打趣道,撩起袖子躍躍欲試,想和她掰手腕。
蘇冰沒事幹,樂得和她們比試,把桶撂下,走到一張油燈桌子前:「來!」其後,將伸過來的手一一放倒。
「厲害!」眾人驚呼,對她的崇敬升了幾分,親近許多。原本以為魂植師都是恃才傲物之輩,未料有如此隨和灑脫的女子。
「我之前綁蘇大師的時候,納悶你怎會娶到如此俊美的夫郎,原來不僅是魂植大師,還有移山拔海的力氣。」
蘇冰循著聲音望去,才發現說話之人竟是驛站主人。
「話說,我身上的錢財去哪兒了?」她問。
開驛站的女人站在最後,嘴角的笑容僵住:「嗐,我們都是好匪,劫富濟貧,不會殺人無辜。你的錢不僅給大夥用,還會分給那些窮人。都說行善積德,這是好事、好事哈哈,妹子別有芥蒂。」
對方的尷尬落到蘇冰眼裡,她明白過來,這錢是要不回來了。
不過,她沒想到糍粑寨的人會做好事,她看文,顧柒柒屠寨那段,只寫他們綁架過路富官商賈,無惡不作。
正當要問她們平時做過什麼好事,眼神一移,瞄到白見思從對面昏昏杳杳的房內出來,蘇冰起身喚他,跟其餘人作別:「各位姐姐,明日再聊。」
「去吧,我們都是孤家寡人,夜裡沒你歡愉。」
「」蘇冰勉強笑笑。
和白見思上樓休息,蘇冰發現他的頭髮有點濕,於是從面盆架木桿上取張長帕:「阿思,濕著頭髮睡,易染風寒,頭會痛的,你過來我幫你擦擦。」
前世在家裡,她喜歡給父母或者自家博美擦發,面對白見思也習以為常說了出來。
白見思眼型長得極美,眼角尖斂,眼中圓潤有弧,眼尾上翹勾人。因他平時眼神較冷,看不出媚意。
此時雙眸含水,其中眶著欲迎還拒、欲說還休的神緒,直勾勾地望向她,叫蘇冰心臟一跳,幾乎被惑住。
狐狸精也不過如此。
白見思坐在板凳上。蘇冰走到他身後,用棉帕輕輕揉他濕潤的鬢角和發尾。
手下的烏絲很軟很滑,細密柔順,一如白見思給她的感覺,沒有稜角。
很多時候,她都覺得他像個無害的小白兔,跟文裡面描寫的狼子野心、心腸歹毒的人完全不同。
下方,白見思靦腆頷首,雙頰泛紅。頭上的手溫柔按著他的頭髮,偶爾沒有繭的指尖掠過他臉的時候,他睫羽顫動,好似被一根羽毛掃過心口。
聽說男女新婚之夜,會在洞房時結髮相纏,寓意白頭偕老,至死不渝。他和蘇冰沒有結姻設宴,沒有正常的成婚禮儀,就連合卺酒都未喝過,更別說挑蓋頭上花轎。
此時妻主垂下來的發,落在他肩膀上,和自己的青絲穿插,他感受到了那份喜意。一時想,如果當初蘇冰遇見他時是這般好,如果他們有一場成婚禮宴
頭髮擦乾之後,蘇冰把毛巾搭在面架上,站在床邊等他,習慣讓他睡裡面。
白見思還愣愣的,有些不舍,頗為眷戀那份溫柔。
「阿思,該睡覺了。」
「嗯。」白見思捻起耳邊的發,上面的濕潤已經被妻主遣逐。
躺床上後,蘇冰和他隔著一小段距離,大約十公分。
就是由於這點空隙,冷空氣鑽進被窩。白見思本就怕冷,此刻左手臂發麻,起了層雞皮疙瘩,手腳的溫度也慢慢降下來。
他像蝦米似的蜷縮身體,始終不暖和,無法入睡。能感覺到身旁有團火,於是他一點一點靠近。
蘇冰正把魂力消耗乾淨,神情疲憊,感覺到旁邊人動,問:「怎麼了?」
白見思抿著絳紫的唇,半天不說話。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蘇冰已經開始犯迷糊。他還非常清醒著,手腳像鐵坨一樣寒冷。
他聽著身邊漸漸均勻的呼吸,忍不住又挨了過去。
蘇冰困得不行,再次問他:「有蟲咬你麼?」
白見思猶猶豫豫,用細弱蚊子的聲音道:「妻主我冷」
說完怕蘇冰嫌棄自己,雖是貼著她,但把冰塊似的雙手放進胸口,腳後彎擱在牆壁那。
那聲音帶點撒嬌意味,蘇冰從未聽過他這樣說話,往常都是清亮或低悶。
聽了之後,她心裡軟軟的。她發現自己無法拒絕白見思,明明她是個總拒絕別人的人。
以前閨蜜總說她:「你知道你為什麼至今沒談戀愛,沒找到男朋友嗎?因為你不僅是個直女,你還老拒絕別人。」
那時蘇冰總反駁她,現在想想說得很對。
她伸腳將白見思的腳勾過來,雙手也拉出冰冷的手捂住,心裡微微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