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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1:53:09 作者: 吉丸子
    蘇冰這具身體的身世也挺慘的,父親難產而死,母親有腿疾。在十七歲那年,母親上山摘野桃,遇到了狼群,跑不快被叼走吃掉,從此蘇家只剩她一人。

    「快跑,村霸來了!」

    深深的灌木叢傳來窸窣脆響,下一秒,兩個八歲左右的女孩拉著小手,慌不擇路地往山下飛奔。跑動時的粗喘氣,隔遠了還能勉強聽到,可見二人心裡有多害怕。

    這一幕,讓提著倆桶的蘇冰哭笑不得,瞬間憶起村里那些流言。若是哪家孩子不乖,便跟孩子講:你再不聽話,我把你扔給北邊的村霸蘇冰,還哭嗎?

    第2章 . 02一窮二白 「我有那麼可怕麼?」

    「我有那麼可怕麼?」

    蘇冰嘀咕一句,對自己的長相感到好奇。原主家庭貧窮,連個銅鏡都沒有,記憶里的形象也很模糊。

    於是,她順著潺潺溪澗,找了個平靜的石潭,探頭一看,差點沒把自己嚇死。

    水裡的倒影消瘦邋遢,頭髮亂七八糟跟雞窩似的,臉上有三道食指寬的血痕,從血肉模糊的額頭繞鼻子兩邊流下,乾涸成暗紅色。

    她五官長得還算規矩,俏鼻瓜子臉,眼間距稍遠,如同魚目,不做表情時看起來些微呆滯,笑起來又有點痞壞。長相說不上難看,有幾分邪佞味道,讓人一瞧就覺得是個壞角色。

    蘇冰看完之後,不大滿意。她知曉自己是個惡毒女配,未料長得也像個壞人,跟她前世的外貌差很遠。全身上下能挑出來的優點,只有兩個,這具身體比自己年輕三歲,剛滿二十,還有就是身高,一米七五的樣子。

    俗話說,既來之則安之。

    蘇冰洗乾淨手,蘸進涼涼的溪水,小心翼翼清洗額頭。

    家裡窮得揭不開鍋,她沒有條件去找郎中包紮傷口,只能這麼頂著,不去動它,等血痂自然脫落。

    在半山腰裝滿兩桶水,她起身,聞著草木之氣,口鼻舒暢,忍不住閉眼撫摸腰間的草葉,頓時,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好舒服,如要形容這種感覺,就像在炎熱的夏季往身上噴了霧水。蘇冰睜開眼,有些疑惑。

    仔細打量身處的這座山,樹林茂密,暗中很容易蟄伏野獸。憶起原身母親的慘死,蘇冰又冒出一身冷汗。

    桃花村四面環山,村裡的羊圈豬圈經常遭狼群偷襲。她那草屋堅-挺到現在沒事,或許是因為沒養家畜,外加男主氣運。

    但事事總不能依照小說步驟來,原文的蘇冰等到女主來了才會死,現在還沒到文初就掛掉,不得不讓現在的蘇冰警惕。目前處於小說開端,她這隻蝴蝶必定會影響某些發展,生活行事還是要小心。

    北山這兒有狼群,太過危險。等有了錢,一定要帶白見思搬家,她思索著。

    原身力氣大,大到可以搬起三百斤的巨石,在這個女尊世界也不多見。但原身有力氣卻不干正經事,沒錢就夥同那幫狐朋狗友,去村里或者鎮上仗勢欺人,靠搶劫為生。

    她們幾個年輕力盛,幹壞事時都拿著榔頭大刀,竟逼得那些人敢怒不敢言。

    蘇冰每每回憶原身的過去,都忍不住搖頭嘆氣。這村頭惡霸、鎮上土匪的形象,她得積多少功德才能不下地獄。

    且這幾日,原主都沒出門,深秋漸冷,窩在家裡打罵白見思。家裡銀錢早花完了,米缸也見底,菜只有醃野菜,著實給蘇冰立了個難題。

    她不可能像原主那樣,沒有就去偷搶,給鎮上土匪老大當狗腿子。

    山間有風,傍晚時分更涼寒,吹在蘇冰身上,讓她瞬間想到即將到來的冬日。祁國在北,霖國在南。北方的冬季,若是沒有屯糧棉被,是能凍死人的。

    蘇冰思忖一會兒,提著兩大桶清澈泉水,回到家裡。

    茅草屋外搭了個小草棚,下面是堆乾柴和一個土灶。裂邊鐵鍋下,剷出來的黑灰還冒著火星子,噼里啪啦的作響。

    把水倒進水缸中,蘇冰掀開門帘,一進門就看見白見思跪在飯桌邊,垂頭不語,頭髮豎在腦袋前。乍看之下,蘇冰以為見到只陰魂野鬼。

    桌子上有一大碗冒著騰騰熱氣的稀飯,以及一碟鹹菜。

    「我不是叫你以後別跪了麼?」

    蘇冰走過去,捏著他兩邊肩骨頭,將人推到唯一的板凳上坐著,鄭重道:「阿思,相信我,我已經悔改了,明日我就去鎮上找點活做。」

    見人安安靜靜的沒理她,她想了想,走到碗櫃那兒,從裡面拿出個缺口陶碗和粗糙的筷子,把桌子的稀飯倒了一小半進去。

    將多的那碗粥推到白見思面前,蘇冰給他夾了新鮮醃菜,儘量柔軟自己的聲線:「快趁熱吃吧。」

    以前,都是蘇冰自己吃飽,白見思再吃剩下的,還不能上桌子,餓肚子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

    今天不知怎麼回事,蘇冰竟允許他上桌吃飯。白見思難得抬起他的頭,只是分叉的長髮仍舊擋住大部分臉,顯得整個人很陰鬱。

    他沒動,也不敢動,誰知道吃下飯後,會不會迎來狠厲的一腳。蘇冰力氣大、下手重,他對此十分懼怕。

    「看我做什麼,吃飯呀。」

    蘇冰無奈,抓起桌上的筷子,執起他左手塞進去,自言自語:「都說左撇子的人聰明,我怎麼覺得你挺傻的。」

    白見思目光落在左手上,悶葫蘆似的,不說話,半晌才顫巍巍地舉起筷箸,貓兒般小口舔食碗裡的熱粥。看動作,僵硬謹慎,時刻提防蘇冰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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