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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1:52:43 作者: 宇宇
虎崖鬧邪靈這種八卦,傳最凶的是村里那些好吃懶做的人,李二奎便是其一,而且好添油加醋,黑得都能說成白的。李小琴這句話,剛好讓郝村長恍然大悟,有李二奎親眼所見,比他們回去講解更有效果!
郝村長點點頭,看向在場的村幹部們,說道:「大家先走,我去喊二奎,隨後就到。」
大夥一一應著,由村會計領頭,朝上山的小路走。
李小東在廚屋,聽到籬笆院外他們的講話聲,放下洗一半的碗筷跑出去。
「妹,你等我,我也去。」李小東追上來,氣喘吁吁的喊。
李小琴唇角有一抹淡笑,抬手,溫柔的替大哥整理凌亂的衣領,說道:「哥,虎崖你就不去了,你就在家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不成,我得去。」李小東一臉的緊張,非可不去的堅決模樣。
有些話李小琴實際不想當面戳破的,畢竟大哥是個敏感又自卑的人。
「哥,虎崖路不穩,我怕你出問題。爹走了,倘若你再離開我,我孤零零留在世上還有意思嗎?「
聞言李小東垂下腦袋。右眼失明一直是他的心病,這十多年,村里人見到他就罵死瞎子,有的還拿石頭砸他,小孩們欺負他看不到,抓毛毛蟲放他頭髮上,各種各樣變著花樣欺負。
所以長大後,李小東覺得正常人能做的,他也要做到。但是有些事情就得面對現實。
「那你去吧,注意安全。」李小東說完,掉轉頭默默回去了。
望著大哥淒涼的背影,李小琴心裡很不是滋味,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的用心,而不是單純地嫌棄。
村會計帶領一幫人走了百米遠,回頭數人頭,發現李小琴沒走兩步,招手大喊,「丫頭,快跟上。」
「誒。」李小琴應了聲,深吸口氣壓下心底的情緒,邁步朝大夥跑去。至於李二奎,李小琴是不擔心郝村長請不動他的。
李二奎昨晚一斤桂花釀下肚,感覺渾身暢快,倒頭就睡。夢裡侄女命喪虎崖,侄子承受不住打擊也死了,李二奎站在三間敞亮的磚頭房裡,揚天哈哈大笑。突然聽到砰砰砰的拍悶聲,似有啥緊急事似得,驚得李二奎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二奎,咋還在睡呢?快起來了!」郝村長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李二奎卻是嚇了一大跳,他是計劃今天天不亮就上縣城魏家,坐等村人通知回來給侄女收屍的。
「二奎啊!趕緊的!」郝村長大聲催促。
老早早上門,八成跟虎崖那個事情有關,李二奎打死都不去。可村長一向比較凶,而且管理民兵連,那些整天扛槍在村子巡邏的紅衛兵,動不動就捆人去批鬥,罰款。村里無賴們都是有點害怕的,李二奎沒想要跟村長對著幹。
「快點!」郝村長又出聲了。
倘若不是貪杯,也不至於這樣,李二奎恨死侄子了,咋就昨晚想起給他送桂花釀!
「來了來了。」李二奎高聲喊著,跳下床穿鞋,拿掛在門背後的破外套,急急出去迎接。
「村長,你咋大早上來我家了?」李二奎賠笑地問道。
郝村長瞪他一眼,「跟我走就知道了!「
被吼了一臉,李二奎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還真往虎崖去,這不送死嗎?
第九章 張口就噴糞
果然,郝村長很順利地把老叔請來。李小琴詳裝沒看到,默默跟隨大部隊往山上走,不言不語,純良的模樣。
芭蕉村地處西南地區,海拔千米左右,虎崖是整個州最高海拔,最頂峰得兩千五百多米。早上的村子白茫茫一片,好似蒙上了幾層紗幕,越往山上走,濃霧繚繞,似迷宮,一米之外壓根看不見。
此時距離虎崖也就兩三百米的距離,為了安全考慮,郝村長呼籲大家就地歇息,等日出濃霧散一些再走。
家裡婆娘勤快的幾個幹部,這時候從口袋裡掏出食物來吃。一個年紀稍長的漢子,看向旁邊抬手擦拭額頭汗水的李小琴,邀請道:「娃兒,累了吧,吃一口。」
李小琴看向他,是個快四十的人,叫王大膽,按照輩分得喊一聲叔。上輩子虎崖那件事情發生後,她被村人明里暗裡地攆,對村里人雖稱不上怨恨,但也沒啥好感。這會的她還未徹底甩掉邪靈附體的屎盆,但王大膽竟遞過來半塊烙餅,讓李小琴心裡好生感激。
這是她兩輩子遇到的第一個暖心人,李小琴感激地對王大膽笑了笑,說道:」王叔,你吃,早上我吃得可飽了。」
這年代,好多人家吃不飽,都去地里挖野菜將就,烙餅算是金貴的,就算真的嘴饞也不好意思接啊。
可朱寡婦並不這麼認為,昨晚到現在肚子沒進一粒米,散發香噴誘人味道的烙餅,勾得她心痒痒的。朱寡婦嘴巴一撇,掃向王大膽,陰陽怪氣地道:「這一共有倆女的呢,光給她不給我,我說王大膽,你跟周瘸子一樣眼裡只有年輕小姑娘嗎?」
周瘸子是個好色變態,沒事就蹲在家門口,有年輕姑娘和小媳婦路過,歪腦袋使勁兒往人家裙子底下瞅。這是暗指王大膽也是個好色變態。
「你,你這婦女主任……」王大膽氣得不輕,眼瞪著朱寡婦,好似要噴出火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