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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2:32:18 作者: 大糖歌飛
    嬉笑聲不絕於耳,孟元明不知不覺回想起孤身在邊境的十八年,因為沒有親人相伴,他從不過這樣的節日。

    如今父王去世,他便是真的孤家寡人。

    想著,惆悵湧上心頭,他垂眸拿起圓桌上的白玉酒壺,一口灌入口中,皆說醉酒消愁,可他卻越喝越清醒。

    孟元明無奈地勾起唇角,露出苦笑,百無聊賴地望著四周嬉笑的人群,驀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

    那個孤身蹲在石階上,雙手緊緊抱著膝蓋望著周圍的不正是楚虞嗎?

    第25章 報恩

    「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楚虞蹲坐在不遠處, 看著與情郎打情罵俏的女子笑意連連,感覺自己既悽慘又孤單,忍不住小聲不屑。

    今日雖是廟會, 可往往出門的不是恩愛的夫妻,便是青春正好的相戀男女, 他們穿梭在長街上, 笑容幸福,腳步輕快。

    不像她這個孤家寡人, 出門四處被秀恩愛,仿佛每個人都在提醒她,她的表哥不願陪她。

    早知如此,就不該出門!

    肚子突然不合時宜地響起來,楚虞舔了舔唇角四處張望,見有小販叫賣桃酥,便招手買了幾塊。

    桃酥用油紙包著,還冒著熱氣, 楚虞靠在石階一角的圓柱上,滿心委屈地咬了一口,明明是甘甜酥脆的口感,她卻忍不住想要落淚。

    今日真的真的好難過,也許是見到大表哥對那個女人一次又一次地偏心,也許是大表哥不顧往日在今日拋下自己, 也許是她心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重….....

    她咬著桃酥嗚咽著, 抽泣的哭聲埋在四周的喧鬧中,更無人在意, 楚虞索性哭得更大聲了, 驀然一聲「姑娘」打斷了她, 她抬眸看去,只見一個頭髮花白衣衫襤褸的老爺爺,拿著寫有「神算子」的布帆眼神灼灼望著她。

    「難不成你也餓了嗎?」楚虞望著一把年紀的老翁,試探著將手中的桃酥遞過去,老翁倒是微笑地接下,笑道,「既然姑娘贈餅,那我替姑娘算一卦,就當報答姑娘了。」

    「算卦?」

    楚虞面色猶豫,她其實不信鬼神之說,尤其是被那個神棍騙過,她就更厭惡這些岐黃之術,不過今日,她也不知為何,有些心動了。

    「老爺爺,你知道我想算什麼嗎?」

    「姑娘是為姻緣哭的吧。」老翁摸著花白的鬍子笑道,楚虞面色一紅,既驚訝又害羞,低頭墨跡了許久才猶豫開口,「我想知道我的姻緣何時出現?」

    「姑娘額前春光若隱若現,想必姻緣已至,就在身邊,只要靜心等候便好。」

    「真的!」楚虞頓時容光煥發,歡喜不已地站起身,就連聲音都透著喜悅。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老翁拿著她的桃酥擺了擺手,笑著走入人群。

    楚虞倚靠在圓柱上,細細揣摩著老翁的一番話,不由得喜笑顏開。

    「他說我的姻緣早已出現…....如今我日日待在姨母府里,除了大表哥就是二表哥,又沒有其他男人。二表哥從小和我話不投機,那是不是說明我的姻緣就是大表哥呢!」

    想著她嗤嗤笑出聲,這些日子的委屈瞬間消失殆盡。

    「看來這個一枝花只是我和表哥姻緣上的一個插曲,待她走了,表哥還是會回心轉意。」她信心滿滿地眺望緣分,也不知許頌清和一枝花相處得怎麼樣了,最好一夜定情,別再和我搶表哥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想像中,忽然聽到周圍的喧譁聲越來越大,回過頭看去,發現圍在蓮花樓旁的人群紛紛往四周奔跑,每個人的臉上充斥著驚恐和慌張。

    「怎麼了?」楚虞也驀然地害怕起來,想伸手拉住幾個人詢問,卻差點被人群撞倒。

    正不知所措時,人群後面大聲呼喊道:「不好!蓮花樓要倒了!快跑!」

    什麼?蓮花樓怎麼會倒?這樓屹立在此幾十年了,出什麼事了?

    奔跑的人群越來越多,鋪天蓋地的塵土揚起,嗆得眾人咳嗽不停,楚虞慌忙地張望四處,只見四周摩肩擦踵,根本擠不進去人群,她勉強跟在一位婦人身後,奮力奔跑起來。

    男男女女為了活命顧不得禮儀風度,皆一邊推搡一邊叫囂,有嫌前面擋路的,有嫌後面踩踏衣裙的,整個長街一片鬼哭狼嚎。

    楚虞的鞋子早就不知掉到何處,裙擺也被踩掉一大片,她驚恐地想要撥開人群跑出去,可弱小無力的她總被一個又一個人推開,最後踩到了堅硬的石子上,摔倒在地。

    「不要踩我!不要踩我!」她帶著哭腔祈求,可左腿還是被奔跑的人群踩了一次又一次,單薄的裙子也沁出了鮮紅的血。

    「救命啊,救救我——」

    她奮力想要起身,可一次又一次被人群撞倒,絕望的她就以為命喪今晚,正捂著腦袋抽泣時,忽然一雙溫暖的手打橫抱起她,楚虞仿佛落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不管不顧地將腦袋縮在這人的懷中,緊緊摟著他。

    周圍的哭喊聲不絕於耳,刺鼻的灰土嗆得人呼吸不暢,楚虞卻覺得這個懷抱十分溫柔安全,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哭聲離自己很遠很遠,她才小心翼翼地抬起腦袋,打量救命恩人的模樣。

    他五官深邃,容貌驚人,淡淡的神色透著冷漠,白皙的肌膚在墨色外袍的襯托下更顯得沒有血色,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個人好熟悉,好像在哪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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