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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2:32:18 作者: 大糖歌飛
楚虞很喜歡這裡的風景,可鮮少來此。
收回羨慕的眼神,楚虞低頭走入內室。
「給母親請安。」她板著臉,眼神看著頭頂的房梁,一副很不耐煩的模樣。
白氏見她一臉勉強的臭臉,心裡暗爽,便悠悠地嗯了一聲。
一聽到她的聲音,楚虞蹭地起身徑直走在左側的海棠木椅坐下,自顧自地拿起茶水一飲而盡。
「大姐姐,母親還沒有讓你入座呢?你可真是自覺啊。」
說話的是二姑娘楚寶珍,一聽這名字便知她在家中如珠似寶,宛如掌上明珠,更有白氏撐腰,她從未將這位與她一樣囂張的長姐放在眼裡。
更何況,楚虞請安時故意擺的臭臉,讓她為白氏打抱不平。
「哦?」楚虞故作驚訝看向白氏,陰陽怪氣道,「母親不願意讓我就座?那我站起來罷。」,說著她慢吞吞地捻起裙角,準備起身,可屁股依舊粘著凳子。
「怎麼會呢,你一直很乖巧,母親怎會不讓你就坐。」白氏淡淡一笑,眼神藏著一閃而過的恨意。
「多謝母親,原來是妹妹小人之心了。」她得意地朝楚寶珍挑眉,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乳母見姐妹倆又要針鋒相對,連忙在她肩膀後側敲了敲,楚虞這才撇過眼神,看向一旁。
「三妹妹,你何時來的?我都沒有注意到你。」
坐在角落的楚瑤乖巧地朝她笑了笑,隨後正襟危坐低下頭。
她是楚府最不起眼的庶女,生母陳姨娘只不過受寵了幾年便病逝了,她牢牢記得生母病逝前告誡她的話:你身份不像兩位嫡姐貴重,也不如二姑娘受寵,在府里定要低眉順眼,不和兩位姐姐起衝突,也不要惹得嫡母不開心。
還好母親給她留了些銀兩,大姐姐也很照顧她,經常和她同吃同住,她跟著沾了不少光。
楚虞將她的謹慎和小心收入眼底,不禁心疼,她們都是沒有娘的孩子,而楚瑤性格又膽小,白氏根本對她不上心,也不知道她明里暗裡受了多少苦。
她身上的這件石榴裙,還是自己一年前送給她的,都洗得發白了,裙角也短了一截。
楚虞心疼著望著她,都是爹爹的女兒,她卻過得最可憐。
按照御史府的規矩,每位小姐一月皆有三兩月銀和一匹布。可她們既要打賞下人,又要採買胭脂水粉和首飾,光靠單薄的月銀很難體面。
楚虞有母親留給她的嫁妝,還有姨母的時常饋贈,過的日子是姐妹中最闊綽的,楚寶珍有白氏的照拂,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可楚瑤靠無人依靠,爹爹也不關心,日子越發艱辛。
望著高座上笑得假惺惺的繼母,楚虞氣得牙痒痒,雙眸流轉間,一個念頭湧上心頭。
她故意打了個哈欠,引起眾人側目,隨後伸直雙腿,露出不久前換上的東珠繡鞋。
楚虞做作的動作讓眾人不得不盯上她的繡鞋。
白氏和楚寶珍打量了幾眼,頓時面色一沉。
不就是有個將軍夫人的姨母嘛!至於如此招搖嗎?
一雙鞋而已,再精緻罕見不也得踩爛泥嗎?
楚寶珍壓下心裡的嫉妒,憤憤地轉眸看向她處。
「這東珠雖好看,可嵌在繡鞋上多走幾步路還是挺累的。」楚虞捏著嗓子造作道,說罷又晃了晃腿,嫉妒得楚寶珍面色一陣白一陣青。
「二妹妹定不會有這種煩惱,你說對吧。」她陰陽怪氣地嘲諷,氣得楚寶珍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見她氣得面色通紅,楚虞更加嘚瑟:「姨母還給我帶了一匹流光錦,可顏色我不喜歡,就拿去給雪團做裙子了。」
雪團是楚虞一年前在路邊撿到的一條狗,通體雪白,長得肉嘟嘟像肉糰子一樣可愛,它被收養後,一改往日流浪的悲慘,不僅有專門的下人伺候,還有帶著珍珠,穿著綺羅,誰不說一句狗命真好。
府里眾人也適應了雪團的狗上狗生活,楚虞要給它做裙子也是意料之中,關鍵這流光錦前陣子在松州脫銷許久,楚寶珍托人買了許久都沒有得到,可楚虞卻當著她的面雲淡風輕地要拿流光錦給狗做裙子。
炫耀是假,打他們臉才是真。
「一雙繡鞋而已,大姐姐有何高興的。」楚寶珍故作淡然,可袖中的雙手早就隆成拳頭,「也對,大姐姐沒有親生母親,也只能和你姨母相依為命了。」
話畢,楚虞和楚瑤的面色一白,皆被戳中痛處。
「我身上的這件芙蓉百褶群是母親親自命人為我裁剪的。」楚寶珍瞥向兩人失落的神情一臉得意,「對了,母親還給特意給我採買了菡萏閣的脂粉和白玉坊的珠釵,多不勝數……親母女便是不一樣…...」
白氏輕咳兩聲,帕子掩著嘴角,可眼神流露幾分寵溺。
她從貴妾被扶正後,人人皆說她不如楚虞的母親,她面上裝作恭敬,可心底恨極了。
這些年她好不容易打發了府里的老人,可楚虞越來越大,也漸漸壓著她的寶貝女兒,讓她喘不過氣。
如今女兒能氣氣這丫頭,也算是解氣。
楚虞冷哼兩聲,隨後嘆息連連。
「是啊,到底是我和三妹妹福薄,沒有母親疼愛,就連衣物首飾也要先緊著二妹妹。」
白氏笑容一滯,隨後看到楚虞挑釁笑道:「我們姐妹三人都是爹爹的女兒,可我竟不知二妹妹每個月竟然還額外享有數不清的首飾,衣裙,胭脂水粉。」,她語氣一轉,詫異道,「母親執掌中饋,難道是從公帳中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