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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1:38:07 作者: 去蓬蒿
    守衛打開牢門, 恭敬地請楚燈青進去。小太監先一步開道, 端著燭台點亮了這間牢房。

    隨著腳步聲響起, 「馬」慢慢側過身來,楚燈青給嚇了一跳,差點退到侍衛懷裡。

    髒兮兮的,血跡斑斑,看樣子受了不少刑罰。

    但楚燈青不想露怯,她還是想問問他, 為什麼要殺她。

    她待他不好麼?都不跟別人玩,經常跟他玩, 只是叫他爬一爬, 背背她,都沒怎麼咬他,他就要這麼殘忍地殺掉她, 實在是恩將仇報。

    不知不覺楚燈青把心裡話說出了口。

    「馬」嘶啞地低沉地開口, 叫她走近些,他沒聽到。

    楚燈青嫌棄地走近了些, 還沒等再次開口, 「馬」的手就抓住了她腳腕扯到面前, 接著狠狠咬了上去。

    楚燈青摔倒在地上,又被拖到了乾草堆里,隨之而來的就是迅疾難擋的疼痛。

    「啊啊——」

    「馬」的牙竟然如此鋒利,無論楚燈青怎樣踢踩掙扎,也掙不脫他啃噬的牙。

    侍衛連忙上前狠狠踹開,踢狗似的,仍然甩不開那張嘴。直到侍衛拔出劍來要殺他,刀光劍影里「馬」才鬆開嘴,笑了兩聲。

    難聽、嘶啞又虛弱的聲音響起——「妖的血肉,不過如此。」

    楚燈青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眼淚落了滿臉。侍衛顧不得殺「馬」,連忙抱著楚燈青疾奔而出找太醫。

    她小腿差點被咬下一塊血肉來,楚燈青痛得渾身顫慄,冷汗津津。

    她連話也說不出來,就只是淚流、「啊啊」地叫喚。

    她雖為妖,卻沒怎麼受過傷。付出最多的無非是躺在每一任飼主身下,那時也會「啊啊」地喚,但那是情玉的流連。

    此刻卻只有疼痛,連綿不絕的、難以忽視的痛。

    她不知不覺就昏了過去。醒來時小腿已被包紮好,可還是疼,抬一抬腿都疼。

    翁厭替她擦著汗,見她醒了連忙端過藥來餵。

    楚燈青不想喝,雖然上次受傷證明了妖可以喝藥且有效果,但是這滋味實在難捱,明明已經吞進去了,藥味卻能流連三日。

    楚燈青又開始落淚,翁厭連忙放下藥碗,摸摸她額頭安慰她很快就不疼了。

    楚燈青捉住他手腕放到嘴邊,想要咬一口,最後卻只是捉著他的手為自己拭淚。

    「原來被咬這麼疼啊……」她的淚潤濕了翁厭的手,疼痛依舊,楚燈青捉住他小指含入口中,舔了又舔。

    翁厭說咬吧,沒關係。

    楚燈青眨著濕朦朦的睫毛,呢喃道:「我會輕輕的。」

    她實在疼得受不了,想要他的血,一點點就好。

    翁厭另一隻手撫上她額頭,說沒關係,他不怕疼。

    楚燈青咬了下去,破掉的小口子流出醉麗的鮮血,她好似陷入一段迷濛的幻境,所有的一切都紅得那樣瀲灩。

    她錯覺他不叫「厭」,他整個人跟「厭」字沒有半分關係,誰會捨得厭棄他,誰又能夠去恨他?

    他分明是個「灩」字,是水中月鏡中花,是波光微微浮光漾影,是不可捉摸難以捕捉的一切。

    她要他抱她,要擁有他。

    他順了她的意。

    翁厭輕柔地抱起她,楚燈青說去窗邊,他抱她去了窗邊。

    今夜有月亮,還特別的圓,光很盛,有一小片擱在了窗台上。楚燈青想伸手接,接不到。窗台離她稍遠,她不敢有大的動作。

    翁厭幫她接了,可融入月光後,楚燈青再看不見暈黃的光,滿心滿眼都是那玉骨似的手。

    她知道他生得極好,可沒注意過,原來他連手都生得這麼好看。

    她不要接月光了,她要他的手,翁厭都依她。楚燈青捉住他手腕,捏捏無名指,又捏捏拇指。

    最後含入口中,又想咬他一口了。

    小魅妖第一次這麼想要一個東西,她想要翁厭屬於她,從血液到身體,甚至是他的長髮,都要屬於她才好。

    她也這麼跟他說了,翁厭只是聽著,沒回答好或不好。

    攝政王卻不知何時來的,將這柔情如水的局給攪了。

    他走過來故意捏了捏楚燈青的傷處,叫她疼得掉出淚來。

    翁厭抱著楚燈青退了幾步,蹙著眉躲開了攝政王。

    攝政王見此怒氣頓生,這兩個東西都是他的玩意兒,他還要他們生個小玩意兒出來。什麼時候物件兒也可以跟物件兒在一起了,還要來反抗他惹怒他叫他心境難平憤恨頓生。

    他疼了翁厭這麼些年,把他當公主一樣嬌慣長大,暗地裡與人勾結奪權也就罷了,剪除了他勢力如今連個傀儡皇帝也做不成。

    現在他要他生個娃娃,美人都送到身邊了,就是不肯做,不做也就罷了,還擱他眼前談情說愛,活像兩人是一對,而他是拆散了他們這對野鴛鴦的冷血惡人。

    攝政王示意侍衛按住了翁厭,把楚燈青接了過來,恨道:「小厭,你不享用,那本王來試試。」

    蕭慕把小魅妖按到桌邊就開始脫她衣裳,也不顧房間內還有伺候的人。

    楚燈青腿被碰到疼得眼淚直冒,忙說她自己脫,不用幫她脫。

    蕭慕聞言冷笑一聲,罵她是吟娃宕婦不知廉恥。

    楚燈青只是流著淚喊疼,說碰到了好疼。

    翁厭推開侍衛,冷聲道:「叔叔,您逾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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