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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1:38:07 作者: 去蓬蒿
    直到某天,束縛她靈魂的禁令破碎了。

    她發光的靈魂與絕世的容顏像月光一樣顯露在眾人面前。

    主角們開始為她發瘋,追逐她哪怕片刻的目光停留。

    她好像擁有了想擁有的一切。

    她不再灰溜溜的,她耀眼極了。

    可洛穗歲還是不開心。

    她回頭對著另一個小炮灰笑了下,她牽起他的手。

    想和他談一場直到世界末日的戀愛。

    寧原是小炮灰的小跟班,替小炮灰跑腿、抄作業、賣廢紙板買牛奶給她喝。

    有看不過去的人說寧原賤,對著一個一無是處的女孩大獻殷勤。

    寧原揍了那人,不是因為他說他賤——

    而是任何人都不能說穗歲一無是處。

    她不是廢物,她很好很可愛,她值得最好最好的一切。

    寧原樂意用盡全力,帶給她哪怕微不足道的快樂。

    帶給她哪怕只有一點點的溫暖。

    某天,洛穗歲終於回了頭,牽起寧原的手。

    她說她想談戀愛。

    寧原笑了下,摸摸她頭:「那和我談好不好?」

    洛穗歲垂下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說:「好呀。」

    寧原牽著洛穗歲緩緩向前走,夕陽照在他們身上,影子拖得長長的,慢慢交疊在一起。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吻。

    輕輕的。

    有點甜。

    以後想必還有很多很多,洛穗歲在心裡笑了下,有一點點小羞澀。

    第50章 亡國太子妃

    皇城被攻破那日, 下著暴雨。

    謝枕微抱著楚燈青騎在汗血寶馬上,直往宮門逃。

    齊國破了,戰場前方的帝王被殺,皇城裡的太子也躲不過。

    謝枕微的馬鞭揮得又重又急。

    可拓跋昭的軍隊比千金難買的汗血寶馬更快。

    圍堵宮門, 逃者殺無赦。

    汗血寶馬的馬蹄被齊齊砍斷, 謝枕微跌下馬背時,還不忘緊緊抱住楚燈青。

    雨沖刷著地上鮮血, 也洗淨謝枕微面容。

    謝缺, 字枕微, 齊國太子。

    出生時天有異象, 似有鳳凰長鳴,過了百日宴便被封為太子。可惜小太子身體不好,有夭折之相。方士建言,應為太子取個低微之名,壓一壓這滔天的貴氣。

    皇帝採納建言,為其取名缺, 後見小太子身體漸漸好轉,又不等行冠禮, 待他三歲時便取字枕微, 只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地長大。

    謝枕微確實長大了,名滿齊國的枕微太子,無論去到何處, 眾人無不拜服。

    他不但生有異象, 越長連容貌也與常人有異。都是同樣雙眼單唇,可見過枕微太子的人, 都會恍惚間以為自己是見了仙宮之神。

    在夜間看他, 他便遮住月的光輝, 在白日看他,他又好似比白日的明耀多上一分。

    本準備提刀殺之的拓跋小將倏地停住,這樣的容貌應當就是那齊國的枕微太子了。

    拓跋昭攻城前,曾令軍隊活捉齊國太子,只因他也好奇,這名滿天下的枕微太子到底是何模樣。

    小將生擒了謝枕微與楚燈青。

    兩人被押到梁國的皇帝拓跋昭面前。

    拓跋昭見了謝枕微,笑道:「本以為只是攻破一座皇城,沒成想還附贈一個美人。」

    他又讓謝枕微懷裡的楚燈青抬起頭來。

    謝枕微聞言牢牢按住楚燈青,不肯叫她抬頭。

    拓跋昭笑了笑,倏地擰住謝枕微的手,差點令他手骨斷折。

    拓跋昭一手制住謝枕微,一手掐住楚燈青下顎抬起來,半晌後大笑道:「不對,是兩個美人。」

    拓跋昭揮袍回到座上,道:「聽聞齊國皇帝給你取名缺是想壓貴氣,現在不用了,從此以後你就叫滿奴吧。完美圓滿的滿,卑賤奴虜的奴。」

    說完,拓跋昭對小將道:「做得好。裴當,你把這兩個美人送至綏都,滿奴叫皇后調.教.調.教,小的那個再養養,待孤回去後再好好享用。」

    裴當帶著幾車人回綏都,除了謝枕微、楚燈青,還有齊國後宮被拓跋昭瞧上的妃子,一併拉回綏都。

    馬車裡,楚燈青枕在謝枕微腿上小睡。她閉著眼,聞著謝枕微身上幽微的體香,以往她這樣很快就能睡著。

    可今日,她雖然很累,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謝枕微察覺到她沒睡,輕柔地摸摸她頭,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楚燈青的淚水慢慢打濕了他的衣衫:「哥哥,父皇是不是真的已經死了。」

    謝枕微的手頓了一下,喉頭哽咽,他靜了會兒,隨後若無其事繼續替楚燈青順頭髮。

    「哥哥也不知道。」

    「那哥哥,我們會死嗎?」楚燈青抬起頭,輕輕問他,「阿青不想死,也不想枕微哥哥死。」

    楚燈青是已逝功臣的獨女,自小被接到宮廷,是當太子妃養大的,本來等她明年十六歲,就會嫁給謝枕微。可齊國在她十五歲這年就覆滅了。

    亂世已有百年,齊國幾十年國祚算不得長,但也說不上短。短的國家幾年十幾年就覆滅的比比皆是。胡人、漢人,整片中原大陸亂糟糟打成一團。以往太平盛世金貴的皇帝陛下在亂世里死得超過了一打,還有前仆後繼不斷追加的趨勢。

    兄弟鬩牆、同室操戈、功臣叛變比比皆是,你方唱罷我登場,沒有永遠的贏家,只有不斷壘積的屍骨。天下這樣亂,最苦的還是平民百姓。胡人打仗經過肆意劫掠一通,漢人的亂軍沒糧了也先拿百姓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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