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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1:57:16 作者: 魚蒼蒼
周禮搖頭:「許久之前,在知道他們當年用的是一柄劍的時候起,我就多少知道些了。」
元織皺眉:「什麼同一柄劍?」
周禮略有些錯愕:「你竟不知嗎?」
正此時,叮鈴聲響起。
凌雨時一陣風似的來,身上掛著潮濕的水霧,手中拎一壺酒:「呀,找你們許久,都快下雨了還打這兒站著?什麼一柄劍?沈妄和顏渺嗎?」
「你來了,雨時。」
周禮點頭,「我與晚清的確正在說他們二人。」
凌雨時的耳側微紅,顯然是醉了半分,一手撐著周禮的肩,手指在虛空中戳來戳去:「對對,說起此事,周既明,你原是說真的啊?」
元織看她:「你也知道此事?」
「小看我吧?我當然知道。」
凌雨時舉著酒壺,話語成串的往外冒,「我那日與那二人說起此事時,他們的表情明顯不對,十分不對。」
「但我還是不明白,骨劍以血結契,劍靈又需得選中了劍骨才會結契,怎可能會同兩個人……」
元織顯然被她勾起了好奇,眼睫微垂,卻一時思索未得。
她道:「問問他們不就知道了?」
凌雨時說干就干,抬腿便走:「說的是哦!」
「雨時,等等。」
周禮攔下凌雨時的腳步,「顏渺的身體還未好全,而且他們難得獨處,便是於禮,如今似乎也不便前去。」
「什麼禮啊節的,你不知道,你來之前他們兩個就成天獨處,也不嫌膩。」
凌雨時搖搖酒壺,「走啦,去問問,就問一句。」
周禮堅持不懂,繼續柔聲勸道:「這實在失禮,於禮不合……」
凌雨時拉過元織,朝他皺一下眉頭:「愛去不去,你不好奇算了,我們兩個去。」
才走出一段距離,凌雨時卻又咚咚咚的跑回來。
「周既明!真沒勁啊我說你這人!」
她扯住周禮的袖子,「走了,去問問,問完就走!」
一場雨終於落了下來。
避水符印凝結在三人身畔,隔絕綿綿落下的雨珠。
凌雨時邊感嘆著符篆方便,朝周禮要了一疊避水符紙,邊向顏渺所在的客居走。
天本將亮了,但一場雨落,又將天邊亮色遮下,小院中未燃燈盞,更不見人影,風雨交織間,只能瞧見屋內燈影躍動。
小窗半掩著,從外瞧去,窗紙上是一團灰暗的影。
那影不太清晰,更瞧不出屋內人該是如何動作,凌雨時下意識警覺,酒醒了三分:「元織,你這藥谷之中,不會又讓人埋伏進來了吧?」
元織搖頭,徑直道:「不會。」
那影子不動,凌雨時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些,手中隱隱一團靈力旋繞。
雨絲斜墜,一陣風掠過,將半掩起的窗推開了些。
凌雨時指節微僵,本還捏在手中的靈力頓然收攏。
她的酒徹底醒了。
帳簾遮落,掩過半面人影。
沈妄正將人抱在懷中,頭略略垂下些,下巴輕放在懷中人的肩側,眼睫微垂。
顏渺的身影被那半面簾帳與沈妄側過的肩背擋住,幾乎整個人都掩在他懷中。
那隻覆在沈妄肩背的手攥緊了他的頭髮,另一隻手輕扯他的衣襟。
她微微仰著頭,髮絲垂落,盡數流淌在沈妄的掌心。
聽到窗欞忽扇的動靜,沈妄眼睫微抬,目光側來一瞬,卻只看見空空的院落。
元織麻木著腿腳,匆匆將身畔的兩個人拽走。
「走走走,別看了別看了。」
凌雨時面上震驚未平:「他他他他他們兩個……」
元織:「關系匪淺,我早說了,可你就是不信啊!」
「是誰說要來看看的?!是誰說要來問問他們關於骨劍一事的?!」
凌雨時僵著嘴角,「關系匪淺,晚清,你現在別說他們是用同一柄骨劍了,就算說他們是共享了靈識,同結了一條命我都信你的。」
元織驟然抬頭:「雨時,你……」
終於是開竅了。
只未見任何場面的周禮平靜異常,抬手撫平黑練,微露疑色:「雨時,你是說他們共享靈識?他們兩個……結為道侶了?」
凌雨時壓住還在顫抖的手,吞咽一下:「……差不多吧。」
元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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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響動終於將顏渺喚醒幾分。
「我怎麼好像聽到……」
她直起身體,神色還有些恍惚,目光掃過四周,卻只能看見被風拂開的半扇窗子和空落小院。
沈妄輕順她的長髮在身後:「沒什麼的師姐,是外面的落雨聲。」
顏渺轉回目光,這才發現,她與沈妄的距離已過分相近。
近到她的指尖還勾纏著他的發,幾乎抬首就能觸到他的下頜。
窗外風雨如晦,屋內光線微弱,他頸側的那道血痕卻紅的灼眼。
……毫無疑問,是她的傑作。
第46章
窗欞鼓譟, 涼風灌入屋內,將帷帳吹得散亂。
顏渺的目光在那抹紅上停留了一會兒,又抬起眼來。
她與沈妄的距離依舊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