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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1:57:16 作者: 魚蒼蒼
任闕瞳孔驟縮:「你,怎麼可能,你怎會解得了傀蠱……」
顏渺的手指抖也不抖,旋繞而過,自任闕的心口抽出一道帶血的靈脈。
她的聲音很輕:「我給了你們五年的時間,可惜,你們還是沒什麼長進啊。」
靈脈似想回到任闕的心口,在顏渺的掌心劇烈涌動,將她的掌心割成一片血肉模糊。
「是我掉以輕心,任闕,你身負傀蠱的母蠱還能維持神志,的確是收了不少好處。」
她瞥一眼伏在地上的任闕,聲音發寒。
身骨在靈力的充斥下隱隱作痛,遊走在經脈中的靈力幾乎要衝破她的心口,「可那些好處所附贈的代價,你真的能承受得起的嗎?」
任闕的口中不住湧出鮮血,體內的母蠱衝出,飛至顏渺手中那一道靈脈上。
顏渺將飛至手中的母蠱攏起;「催蠱的母蠱融在你骨血中,早與你性命相連,如今只要我將它殺死,你的命便也會同這蠱蟲一般……」
「我並不知沐長則在何處。」
任闕望向顏渺手中的蠱蟲,面上終於染了怯意,「祭壇西南三里的窟龕中……是他要的東西。」
顏渺收攏五指,眼中殺意不減:「可我如今已改了主意,打算殺了你。」
母蠱染上她手中的一道血,頃刻凋亡,靈脈在她的掌心寸寸斷裂,碎作齏粉。
任闕終於垂下頭,倒在血泊之中。
祭壇內一時寂靜無聲。
「顏師姐……」
齊慕晚已被賀勉懷扶起,她的目光一直停在顏渺的身上,小心的喚了一聲。
賀勉懷額間仍貼著那張符紙,同望著顏渺,神色複雜。
顏渺回過身,眼眶仍通紅,戾氣一時難以消散,更有些駭人。
齊慕晚看著她,眼眶微濕,再喚了一聲:「師姐……」
顏渺走近兩步。
她只走出兩步,齊慕晚已掙開賀勉懷的手,跌撞著朝她撲來:「師姐,真的是你嗎?我沒有看錯,真的是你……」
顏渺抬手接住她。
「師姐。」
齊慕晚抓緊她的衣袖,有些無措,「師姐,你還活著……我就知道他們說的不是真的,師姐若真的能對宗門的人狠下心腸,怎麼可能來救我們……」
顏渺只是看著她。
經脈傳來灼燒一般的痛楚,是用過融靈引後將發的作用。
她不確定自己還能撐下多久。
祭壇外忽而發出響動,石階之上,來者皆持長劍,身上穿的是宗門袍服。
顏渺的視線從那一眾人身上掠過,低聲笑了。
任闕還真是說到做到,果真將印陣打開,放了宗門的人進來……看她如今的模樣。
「我便說此地為何會有融靈引的氣息,那任闕一向不同宗門干戈,又為何會忽而轉了性子,改對宗門弟子出手。原是你這孽障還活在世上,在此剝取弟子劍骨,用靈脈增進修為。」
為首之人是風潯州如今的掌事,沈鐸。
當初在宗門時,沈鐸便因顏渺同沈妄打鬥看她不慣,千瑜新喪,顏渺穿著一身紅袍回到舟山,亦是他首當其衝開口斥責。
後來顏渺身死,沈妄一朝成了魔修,他更是將此事歸咎在顏渺的身上,如今在此情景見人死而復生,恨不能將後槽牙都咬碎。
「不是的沈掌事,不是顏師姐!是任闕!他將我們綁來,想要削去我們的靈骨……」
齊慕晚開口辯解,卻又生怕顏渺一眨眼便跑了,扯著她的袖子不捨得鬆手。
她看向賀勉懷,「賀師兄,你都見到了,是顏師姐救了我們,你說啊。」
賀勉懷躲閃過目光,斂下眼中複雜神色,一言不發。
齊慕晚氣急:「賀勉懷,方才若不是顏師姐,你早就用那匕首……你如今怎能?」
「可她曾犯下過那樣的罪行,在疇昔山時,更是拿我的命作賭注,險些讓我命喪在徊生境中。」
賀勉懷抬起眼,走到沈鐸身側,「齊慕晚,你方才看的清楚,她殺那兩個魔修,殺任闕時候的手段,你如今這般親近這賊人,就不怕禍及己身嗎?」
「賀勉懷,你……」
「不錯,是我。」
顏渺拂一下衣袖,撥開齊慕晚的手。
她一手捏住齊慕晚的手腕,折過她的手臂,將人禁錮在懷中。
顏渺看向沈鐸,掌心靈力浮現出來,靈力所化的長索緩緩繞上齊慕晚的脖頸。
長索直將人的脖頸勒緊,齊慕晚再說不出半句話來,頸上緩緩現出一圈紅痕。
「當年論劍,弟子傷亡一事還未查明,宗門便不分緣由的剝我劍骨抽我靈脈,這麼多年我同宗門作對,不過只是以眼還眼。」
顏渺看向對面,漫不經心道,「你們若看不過眼想給那些已死的青琅宗弟子報仇,盡可再來殺我。」
「不過沒有沈妄,憑你們,能殺得了我嗎?」
顏渺話語間盡含譏誚,藏在袖中的手腕卻微微顫抖。
經脈中的靈力衝撞,她的整個身骨都浸在痛楚之中,幾乎要被充盈的氣力攪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