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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2:27:30 作者: 隨宇而安
這一刻,修為低下者都受其影響,產生了共鳴,對晏霄生出了審判之心。
晏霄修為在苦嗔之上,絲毫不為所動,她淡淡笑道:「本座殺人無數,又有什麼錯?你沒殺過人嗎,在座七宗法相,哪一個不是滿手鮮血塑一身功德?你們殺人叫懲惡誅邪,本座殺人便是罪業滔天?呵呵呵呵……」晏霄放聲大笑,厲聲道,「本座手中無枉死之人,審判本座,憑你們也配!」
最後一字攜萬鈞威壓而出,眾人只覺耳中一聲嗡鳴,修為低下者當即臉色發白,不支跪地,心生臣服畏懼。
公儀徵擋在晏霄身前,對七宗強者說道:「晏霄雖為閻尊,但在陰墟之中所殺者,皆為誅邪榜上十惡不赦之人,誅邪有功無罪。而自入人界,更從未殺過一人,廣陵門之殤恐是旁人別有用心嫁禍,還請諸位明鑑。」
晏霄冷冷道:「他們想連你一起抓了,你倒是好心,還想救他們。」
公儀徵轉過身,凝視著晏霄輕聲道:「殺了他們,你便真的再也回不了頭了。」
那個一身冷刺堅冰的晏霄,他好不容易才捂熱了,終於見到她臉上真正有了笑容,他不忍心見她再回到過去。
在座七宗法相,皆是百年功德,若是殺了他們,晏霄必受反噬,即便重傷不死,這一身業果陡增,於她有害無益。
晏霄靜靜看著公儀徵眼中的柔情與擔憂,心口似有熱流涌過,殺意也消退了許多。
她移開眼看向眾人,說道:「今日是本座結契之日,不與你們糾纏,不想死的,都給本座退開!」
她目中無人的模樣嚇退了一部分人,卻也激怒了另一部分人。
「按道盟律令,出陰墟者,皆為惡徒,如何處置,應交由道盟審判。」苦嗔行者沉聲道,「你有罪無罪,誰說了都不算,我等只是按律令行事,不由你在此放肆!你若問心無愧,便隨我去見道尊!」
麟照尊者不願見公儀徵越陷越深,厲聲道:「道尊座前,定會給一個公斷,公儀徵,我以掌教身份,命令你不得插手此事,回來!」
公儀徵深深看了麟照尊者一眼,俯首行禮,聲音堅定而溫柔:「掌教見諒,我與晏霄今日結為道侶,以血為媒,結契相思,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你!」麟照尊者氣得臉色青白,他本已為公儀徵想好了措辭,可以辯解是閻尊脅迫他,公儀徵聲名在外,人們總是願意相信他,再給他一次機會,但公儀徵當眾說出這番話,等於自絕後路!
晏霄靜靜看著公儀徵的背影,修挺頎長,堅實沉穩,在這風浪漩渦之中,她四面受敵,千夫所指,唯有他如礁石一般巋然不動,始終擋在她身前。
這可叫她如何捨得放手……
晏霄眼中浮上三分柔軟的笑意,徐徐上前,握住公儀徵的手,十指交扣,她昂首笑道:「好,那今日我們一起走,看誰能攔得住!」 晏霄右手一握,銷魂劍劍指高台,鳳眸中仿佛燃燒著燎原烈火,灼亮璀璨,瀟灑快意。
眾人被她的氣勢震懾,一時不敢開口,待見她轉身欲走,苦嗔行者才回過神來,沉眉怒目,口中吟唱咒文,霎時間周圍亮起層層金光,原先纏繞於石柱上的喜慶紅綢燃燒起來,火光之下現出了符文原形。層層樊籠籠罩著殿前道場,構成了堅不可摧的結界。
「金剛伏魔陣!」公儀徵一眼識破法陣原形,他猛然回頭看向麟照尊者,不敢置信。
晏霄冷笑道:「原來是早有埋伏啊,神霄派以法陣名揚天下,卻讓懸天寺在自家道場上作威作福。」晏霄譏誚地看著麟照尊者,「看來虛有其名嘛。」
麟照尊者神色晦暗,不敢面對門下弟子驚疑不解的目光。
苦嗔行者說的有道理,公儀徵精通法陣,為明霄法尊之下第一人,尤其是神霄派所有法陣,沒有一個能困住他的,而懸天寺的金剛伏魔陣,與神霄派不同流派,以正壓邪,以力破法,就算是公儀徵能找到陣眼,他半步法相的修為也無法突破伏魔陣的桎梏。
在麟照尊者看來,公儀徵是最聰慧理智的弟子,溫良端方,心懷大義,不過是被閻尊迷惑脅迫,怎麼可能還會助他破陣。他萬般不願,但苦嗔行者手握證據,他擔心當眾曝光會危及神霄派聲譽,便暫且退讓,任由對方在道場上布下金剛伏魔陣,心中卻存僥倖,總覺得不至於到這一步。
然而竟還是見到了最壞的局面……
見到公儀徵欲走,高台之上飛出一個彩衣少年,面容白皙俊秀,眼神卻老氣橫秋,他指著公儀徵道:「引鳳簫還在他手中,先交出來!」
靈雎島的妖修蘭彩羅本就是只不可一世的鸚鵡,年紀又大,修為極高,脾氣自然也不好。他此行最大的目標就是引鳳簫,無論有沒有找到引鳳簫,他都必須將此物帶回靈雎島。至於神霄派如何,閻尊如何,道盟又如何,他根本不關心。他眼中只有引鳳簫。
眾人這時才想起來公儀徵身上還牽扯到鳳凰冢之事。
蘭彩羅背生無形雙翼,像公儀徵俯衝而去,手如鷹爪,向前一抓,欲將公儀徵擒下。
晏霄冷哼一聲,一道赤色劍光如虹光向蘭彩羅當頭斬落。蘭彩羅一千多年的道行,豈是廣陵門主可比。他雙目一豎,妖氣沖霄,右臂化為羽翼,如精鋼玄鐵,竟擋住了晏霄的銷魂一劍。
一聲嗡鳴震得眾人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