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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2:27:30 作者: 隨宇而安
    微生明棠正怨嘆著,便感覺到手腕上覆上了一陣溫軟,拾瑛握著他的手腕,吹了吹氣,說道:「你手腕都青了。七煞下手也太重了。」

    微生明棠垂下眼,看到拾瑛眼中的關切,不覺心頭一燙,唇角悄悄揚了起來。

    「不疼。」微生明棠柔聲說。

    「別逞強了。」拾瑛搖了搖頭,「你趕緊給自己擦一下藥吧,我就不幫你了,你這麼嬌氣,上次後背上個藥喊得跟上刑似的。」

    微生明棠:「……」

    ——我在期待些什麼?!

    七煞一張冷峻的臉頓時更黑了:「你給他背上上藥?」

    拾瑛渾然未覺有什麼不對,鬆開了微生明棠的手腕回過身去喝酒,漫不經心道:「是啊,他爹快把他打死了,他還不敢還手,還是我救了他呢。」

    微生明棠面子裡子都快丟完了,一張俊臉慘白慘白的,分外惹人憐惜。

    微生明棠後來才弄清楚,拾瑛與七煞是沒有血緣的父女。

    拾瑛自出母體便被扔進了往生殿的鬼奴窟,巴掌大的一隻看著奄奄一息,卻有著蓬勃的生命力,在七煞的用心呵護下,一點點地長大起來。七煞或者該說是拾瑛的飼主,在拾瑛還不會化形成人時,是七煞保護了那隻小奶貓。

    為了讓拾瑛得到閻尊的庇佑,過上更安穩的生活,七煞有意讓拾瑛接近閻尊,認閻尊為主,好貓不能侍二主,七煞便順理成章降級成了拾瑛的父親。

    晏霄也是早知七煞的用心,陰墟之中哪有純粹的善意,不過是利用與討好,因此她雖然喜歡逗拾瑛玩,卻也始終提防著,直到現在才真正接納了拾瑛。

    微生明棠得知真相,終於放下一半的心來——七煞不是情敵,真的是岳父。

    另一半沒放下來的心是因為,岳父可比情敵難對付啊……

    黎纓飲著酒,笑吟吟看著酒席上的波詭雲譎,年輕人的感情就像春風裡半熟不熟的果子,七分酸澀中帶著三分甜,恰到好處的讓人舌底生津,難以自拔。

    「我本想助明霄法尊重鑄完引鳳簫便離開,但既然有喜酒喝,我就多待兩日了。」黎纓笑著道,「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面子?」

    公儀徵忙道:「殿下何出此言,您能賞臉,我們求之不得。」

    「那我定會給你們備一份厚禮。」黎纓說著起身伸了個懶腰,「才想起來明日一早還有約呢,今晚也不能喝太多了,剩下的酒便留給你們了,我先走一步了。」

    黎纓說罷也不與眾人告辭,便化為一道金虹鳳影飛出了窗外,向著天邊明月而去。

    外面傳來一陣驚呼——

    「我剛才是不是看到鳳凰了!」

    「誰他奶奶地在屋子裡放煙花啊!」

    夜色漸濃,公儀徵安排七煞和拾瑛在聚仙鎮住下,微生明棠自然也留了下來,只有晏霄隨公儀徵回了神霄派。

    踏月御風,回頭望人間燈火,晏霄眼中猶自映著微醺的淺笑。

    朱果釀成的酒果然非凡酒能比,那看似淺淺的一壺仿佛飲之不竭,晏霄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覺得身子輕飄飄的,軟綿綿的,十分舒服。

    一個晃神,身子便從高空翩然落了下來,晏霄昏昏沉沉地睜著眼,看到公儀徵向自己飛來,優雅高潔,如月下仙鶴。

    晏霄微微一笑,闔上眼,放鬆了身體享受墜落的快感,公儀徵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意,直到最後一刻才伸出手勾起她的腰,將人摟進懷裡,緩緩停在了一顆千年古樹粗壯的樹枝上。

    剛剛坐穩,她柔軟的唇瓣便貼了上來,封住他還未說出口的話,炙熱濕軟的舌勝過銷魂鏈萬般靈巧,舔舐著薄唇,侵入他口中,生澀卻又撩人,輕易地勾起他的慾念,擊潰他的隱忍。

    公儀徵呼吸一沉,幽黑的眼眸翻湧著情念,貼著她後背的手骨節微微泛白,想要將她用力按進懷中,卻又怕驚擾冒犯了她。

    朱果在她口中似乎有了別樣的清甜,卻又更加讓人迷醉,引誘著他追逐與索取。醉眼漫上了水霧情潮,黑的更黑,白的更白,唯有眼角多了一抹潮紅。喘息與呻吟被貪婪地吞入口中,沁涼的夜風吹不散身上與心口的灼燙。

    晏霄感覺自己的醉意又重了幾分,懶懶地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雖是自己挑起了情慾,卻又任由公儀徵帶著自己於枝頭夜風中浮沉。

    粗壯的樹枝足以支撐兩人的重量,樹冠遮住了明月的眼睛,灼熱的氣息游移著舐吻她的鼻尖,眼眸。

    「晏霄……」公儀徵的聲音蹭著她的耳尖,伴著粗重的呼吸聲,暗沉低啞。

    晏霄抬著手勾住公儀徵的肩頸,指尖穿過柔順的烏髮,輕撫他後頸的肌膚。

    「剛才他們好像誤會了。」晏霄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醉意與笑意,輕柔沙啞,「在巷子裡……」昏沉的大腦好不容易才組織起一句話。

    「嗯。」公儀徵低低一笑。

    那是個誤會,其實他們在巷子裡只是說了一些話,一些很重要的話,可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呢。

    晏霄緩緩地說:「我不喜歡被人污衊……」她輕輕別過臉,親了親公儀徵的頸側,迷醉的眼漾著蠱惑人心的淺笑,「所以,總得做點什麼……才不算……委屈……」

    話音到了最後,又被灼燙的唇舌噙入口中,只剩下一聲嗚咽與喘息。

    這是她第一次對公儀徵流露出了情與欲,執扇的手修長有力,在她身上遊走,挑起了更多火星,一點點地消融了冰雪,柔軟了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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