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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2:27:30 作者: 隨宇而安
    「教主既然與鳳千翎交過手,那可知道鳳千翎長什麼模樣?」公儀徵問道。

    「面目可憎的卑賤男人罷了。」神啟面露鄙夷與憎恨,殺意噴薄欲出,他隨手一揮,另一幅男人的畫像便在眾人面前浮現。卻是一個看起來溫文俊秀的年輕男子,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神啟口中的面目可憎,顯然帶上了強烈的個人感情。

    晏霄和公儀徵看到那幅畫像,同時瞳孔一縮,相互交換了個眼神。

    兩人心頭皆是掠過了一個名字——謝尋。

    擁雪城的棄徒,消失三十年的劍道強者謝尋!

    雖然從畫像上看,衣服氣質皆有不同,但是相貌顯然有八九分相似。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謝尋就是鳳千翎,難怪擁雪城找不到這個人……

    晏霄想到那日交手的霧影黑袍,那樣超絕的劍氣,此刻也有了解釋。

    鳳千翎盜走了道盟七寶,其中之一便是擁雪城的絕世劍魂,謝尋煉化吸收了劍魂,一躍成為法相境劍修!

    第四十一章

    「這個人我也找過,不知所蹤,但多半已經死了吧。」神啟一臉嫌惡地說道。

    公儀徵心想,明霄法尊都找不到的人,神啟又如何能找到?

    他默默將兩張面孔記在心裡,對神啟說道:「教主引我們現身,是自以為揭穿我與陰墟勾結,可以作為把柄,要挾我交出完整的引鳳簫。」

    「不錯。」神啟沒有否認,「我想要找的,只是危情,什麼道盟七寶、鳳凰冢,我根本不在乎。都說鳳千翎已死,引鳳簫是開啟鳳凰冢的鑰匙,誰也不知道鳳凰冢內到底是什麼情況,若讓道盟那些人率先找到了鳳凰冢……」

    公儀徵心道,如果謝荀便是鳳千翎,那鳳千翎絕對沒有死,如果鳳千翎沒有死,鳳凰冢的傳聞又是從何而來?

    知道得越多,真相便越撲朔迷離……

    「教主不願意讓世人知曉危情與鳳千翎有關。」公儀徵對神啟自然有所保留,沒有說出自己知道的線索,而他也看出了神啟的擔憂。

    「引鳳簫其餘碎片在你手中,你是明霄法尊的得意弟子,應該有辦法復原引鳳簫,幫我找到鳳凰冢。待我尋到鳳凰冢,查清鳳千翎的生死和危情的下落,便原物歸還,你們道盟的寶物,我根本不稀罕。」神啟說道。

    神啟的話勾起公儀徵的心思——公儀乾對外隱瞞公儀淳的去向,大概和神啟擔憂的一樣吧,擔心公儀家家主與鳳千翎私奔之事被天下人知曉,公儀家聲名掃地,連著公儀徵也會受人指點。

    公儀徵想要找到母親的下落,公儀乾認定公儀淳是受到脅迫而離開,絕非自願,也想要還公儀淳一個清白。可是在公儀乾看來,在世人眼中是清白的,那便夠了,若是追根究底,當著眾人的面揭開往事的真相,他們能承受得住往後的流言蜚語嗎?

    神啟不知道公儀家的陰私,但見公儀徵沒有堅決反對,而是陷入深思,他也心中一喜。

    「我可以答應你。」公儀徵沉默良久,方才開口,「不過,想要復原引鳳簫,找出鳳凰冢的線索,並不如你想的那麼容易,須得將所有碎片帶回神霄派,以煉器之術復原,再藉由法陣之力溯源,才能找到鳳凰冢的所在。」

    「你的意思,是讓我先將最後一段碎片交給你。」神啟似有猶豫。

    「神教主擔心我出爾反爾?」公儀徵笑了笑。

    神啟知道,自己並沒有太多選擇,他修為雖高,但這些術算煉器之事,終究還是神霄派最為擅長,他只能將希望放在公儀徵身上,而他唯一的把柄,就是晏霄的身份,還有公儀徵與晏霄的關係。

    他定下心神,沉聲道:「我信你。」

    「那便按教主原來的計劃,明日便將『邪修』的屍體和引鳳簫的碎片交給劍尊。」公儀徵淡淡道,「我們回到神霄派會儘快找出鳳凰冢的下落,若有線索,我會第一時間告知教主。」

    神啟沉默著審視公儀徵,良久方笑著道:「我以為,你們這種正道仙門的弟子,最是迂腐古板,滿腦子的克己復禮,正邪不兩立,想脅迫你就範怕是不容易。沒想到你與傳聞中的大不相同,看似謙和溫文,實則狂傲悖逆,哈哈哈哈……」

    神啟放聲大笑,語氣之中卻沒有絲毫嘲諷,反而毫不掩飾對公儀徵的賞識,還有稍縱即逝的遺憾——天生道骨,多智近妖,可惜不是截天教的弟子,不是他的傳人。

    「世人皆有私心,而我並非聖賢。」公儀徵神色淡淡,「道盟有道盟的規矩,我心中亦有我自己的道,不違背我心中道義,又有何不可為?」

    「好!」神啟一聲喝彩,「我最痛恨道盟那些死板的規矩,什麼是正,什麼是邪,難道就由他們說了算嗎?不過是一群畫地為牢,自己往枷鎖里鑽的傻子。人活一世,修短百年,就該快意恩仇,從心所欲,唯有自在,方能離恨。」

    這便是截天教的教義,百年來一直為人詬病,認為趨近於邪教。若非截天教對弟子有約束,也沒有傷人事件發生,恐怕早已被道盟剿滅了。

    公儀徵受神霄派的規訓,表面上是個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幾乎不見任何鋒芒,但唯有極親近之人,才會知道那雙幽深的黑眸之下潛藏的不馴與淡漠。被譽為天下第一聰明人的公儀徵,或許是將世間一切都看得太過通透,真正能入得了他的眼,他的心的人與事少之又少。那些約束言行的規訓,就像一個一吹即破的法陣,他看似困在其中,只不過是自己懶得走出去,但他若要離開,又有誰能阻攔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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