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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2:27:30 作者: 隨宇而安
公儀徵上前一步,行禮道:「神霄派親傳弟子公儀徵,見過神教主。」
神啟早已注意到公儀徵,還有站在他身側的晏霄,這兩人的氣勢與旁人大有不同。聽到公儀徵出聲,他也將目光落再公儀徵面上,毫不掩飾地打量與審視:「你就是明霄法尊的弟子。」
天生道骨,道盟翹楚,這樣的修道天才,神啟也有耳聞。
公儀徵謙和回道:「正是晚輩,晚輩奉師門之命,代表神霄派來此,向截天教追討引鳳簫。」
神啟聽到公儀徵這話,眼中頓時掠過殺意,冷笑一聲:「追討?這就是道盟的態度?」
謝枕流也是微微詫異,他本以為公儀徵是個溫和端方之人,來此談判要回引鳳簫,應該用詞更加謹慎,避免傷了和氣,沒想到公儀徵面對神啟,出言竟如此大膽。
公儀徵無懼神啟的威脅,從容淡然道:「引鳳簫乃是朱紫墟贈與四夷門之物,天下皆知,截天教也是名門正教,信徒眾多,想來也不是耳目閉塞的小門小派,更不是強取豪奪的邪魔外道,既然知道是有主之物,斷沒有私自占有的道理。」
公儀徵一番話有理有據,將截天教架上了高位,半是恭維半是威脅,讓神啟一時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不禁皺起劍眉。
道盟的態度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為籌碼在手,對方應該好言商討,他也可以趁機漫天要價,但公儀徵這麼一說,好像他不交出引鳳簫,就是小門小派,邪魔外道似的。
神啟目光凜然,威壓外放,想要震懾公儀徵。在他看來,公儀徵也只是半步法相,與他相距甚遠,稍一逼迫也就驚懼服軟了。
潮水般的威壓向公儀徵當頭蓋下,公儀徵只有袖口微盪,背脊依舊修挺如蒼松,唇角笑意溫煦,似乎絲毫不為所動。倒是他身旁的女子鳳眸一凜,冷哼一聲,上前一步,一道不輸神啟的威壓自她身上震盪而起,為公儀徵頂住了壓力。
靈氣激盪,墨發飛揚,晏霄抬起頭,一雙鳳眸灼然有神仰視神啟,沒有絲毫畏懼與退意。她噙著冷笑道:「說不過就使暗勁壓人,這就是截天教教主的做派?」
神啟冷著臉看晏霄:「法相修為……你也是道盟的人?哪個宗門的?」
「我不是道盟的人。」晏霄下巴一抬,傲然道,「不過你傷的是我的人。」
謝枕流:「……」
神啟愣了一下,目光在晏霄與公儀徵之間來迴轉了個圈,恍然道:「你們是道侶。」
公儀徵眉眼含笑,發自內心的愉悅:「是。」
他也沒想到,晏霄會出手護他。
神啟不屑道:「居然讓一個女人保護自己。」
晏霄冷冷一笑:「有本事你也找個女人保護你。」
神啟怒道:「讓女人保護算什麼本事!」
晏霄一本正經道:「這本事可大了。」
神啟和謝枕流一樣,都是擅長動手不擅長動嘴的人,更別說晏霄是存了怒氣故意挑釁。
——她的人,也是別人能動的?!
神啟殺氣騰騰道:「敢惹怒我,你有幾分膽色,報上名來!」
晏霄昂然道:「晏霄。」
神啟皺眉問道:「囂張的囂?」
晏霄一怔,隨即噙著淡淡笑意道:「可以是。」
謝枕流恍然,暗自點頭——原來是這個囂。
想到她挑戰自己的舉動,他忽然覺得這個名字很合理。
公儀徵忍著笑道:「神教主見諒,晏霄心直口快,並無冒犯之意。我等奉命前來取回引鳳簫碎片,還望神教主物歸原主。」
神啟負著手,神色倨傲道:「引鳳簫?我沒說過在我手上吧。」
公儀徵心頭一沉,神啟之前確實沒有正面承認過引鳳簫在他手上,此時更是直接耍無賴了。
謝枕流皺眉道:「神教主,我們手上有六片碎片,根據碎片之間的聯繫,可推算出最後一片碎片就在離恨天。」
「是嗎?」神啟冷笑,「離恨天方圓數百里,一片小小的碎片,我又怎知落在哪裡?道盟既有本事算出碎片所在,那就自己去找。不過,我們截天教『名門正教』,也不是『小門小派』,不是能隨意讓人進出搜查的。」
晏霄對神啟掃了個冷眼,又和公儀徵交換了個眼神:他對你陰陽怪氣呢。
公儀徵:因為你惹怒他了。
晏霄:怪我咯?
公儀徵眼波漾著笑意:有道侶保護,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晏霄這才滿意地收回目光。
不知從何時起,她已將公儀徵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雖然他並不太需要旁人的保護,但是看到他受辱,她不及多想便挺身而出,心頭生出一股怒火,若非她還有理智,早對神啟動手了。
截天教什麼玩意兒,她的人也敢動!
神啟的態度擺明了不配合,公儀徵笑了笑,道:「原來神教主並不知道引鳳簫的下落,看來是我們誤會了。」
公儀徵說著攤開右手,六段紅玉般的碎簫勉強拼湊成型,但不完整便失去了法力。
「據陰墟陰兵供詞,閻尊在墜入煉獄海時,把引鳳簫震碎為七段,其中六段我們已追回,最後這段,自然也是出自陰墟。持有這段碎簫的人,無論是邪修,還是陰兵,都是道盟通緝的人物,如今此人正在離恨天,神教主既然也自認是名門正教,便應該配合道盟行動,不為引鳳簫,也該找出這個潛在的威脅,以免他對截天教不利,甚至危害到天下百姓。」公儀徵笑容溫潤,面如冠玉,舌燦蓮花,說得神啟一臉鐵青,毫無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