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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1:32:42 作者: 暮同酒
印章通體呈紅色,似是火燒雲一般深邃,底下印著的字體與那塊木牌上一樣。而信件,奇怪的是打開後上面並沒有任何字,看來是做過處理,隱藏了字跡。
信件本身是沒有問題的,古怪的是沒有字就顯得怪異,甚至多此一舉了。
晏歲時先是看了那枚印章,神色一凜,「與木牌一樣,同樣為南燕皇族密字。寫的是『學於古訓乃有獲』。」
沈清和神色如常,只是握緊了杯盞,「學於古訓乃有獲?」沈清和冷哼一聲,「倒也契合,我記著謝榮當初也是殿試前三甲入仕,也是從刑部郎中一步步走到了丞相的位置。」
晏歲時取出了那封信,蹙了蹙眉,「沒有字。」
沈清和似笑非笑,「要是有字我還找你?」
晏歲時點點頭取出一個白玉瓶子,將其中的東西倒在了上面,很快上面浮現了字跡。
沈清和看了眼,「又是新研究的?」
晏歲時頷首。
沈清和笑,「給本公子些。」
晏歲時瞥了他一眼,又取出了一個瓶子放到了桌上。
沈清和拿了過來,手裡把玩了會兒,蹙了蹙眉,「就一瓶?」不多給他幾瓶?「你拿我的藥材就給我一瓶?」
晏歲時有些無措,「我只有這兩瓶。」
沈清和握住了瓶子,「上面寫了什麼?」
「西蜀事已畢。」
沈清和拿過來看了看,眸里思索,沒有再說話了。
這時晏歲時忽然想起些什麼,對著沈清和道,「我忽然記起父王曾說過,他有個皇叔因為犯了很大的過錯被他父皇處死了,他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皇叔。」
沈清和笑了聲,握緊了拳頭,結合這些不難猜測謝榮的身份,原來他是南燕的人。
「枝白你也是南燕皇族,你為何會告知我?」
晏歲時笑了聲,「因為你是易安啊!」他本就不喜歡皇族的生活,這有什麼考慮的?說他淡漠也好,白眼狼也罷。他護短,他的好友想知曉的他都能告訴。
沈清和笑了笑,心口浮現出巨大的暖意。
他何其有幸能有一摯友。
☆、浮雲別(18)
不知秦筠使了什麼由頭,第二日晚晏歲時就被秦筠帶進了皇宮,再回時已經是翌日早晨了。
來時兩人都蹙著眉頭,秦筠多是煩躁,晏歲時則是遇見疑難雜症的狂熱與苦惱。
皇帝病情又加重了,反反覆覆不得章法。
晏歲時第一句話就是「他被下毒了,已經很久了,毒素浸入了五臟六腑,我只能替他延長些日子。」言外之意,皇帝沒救了。
不過他也沒有看出來那是什麼毒,還需要進一步研究。
只要能延長日子就好。
不過皇帝再被晏歲時醫治過程中也是受了好些苦痛,他護短,若不是因為易安他才不會理會皇帝,說不定還會再給皇帝下一種毒。
秦筠也知道了沈清和猜測的謝榮的身份,沉著臉說他知曉了。
沈清和知道秦筠自有主意,也不多關注了。
秦筠說到底也是個皇子,又怎麼會放任一個敵國的細作還在西蜀朝堂上將這個官職坐太久?
皇帝也知曉自己將是時日無多,也不管晏歲時是南燕的世子,就指著晏歲時過活了,自然對晏歲時禮遇有加,而晏歲時說的也全都照做。
他的身體有些起色後皇帝才知道自己沒賭錯。私下也是暗自調查是誰膽大包天竟敢給他下毒。
在謝榮來御書房稟報事宜後晏歲時忽然對著皇帝說了句,「這位丞相大人好生眼熟。」就退下了。
皇帝惜命到連晏歲時御書房都帶著了。
聽了晏歲時的話,皇帝頓時握緊了拳頭,面色沉的似水,已經壓不住內心的暴怒了,摔了好些東西。
沈清和知曉後嗤笑一聲。
他知曉還得給皇帝一個明目張胆的由頭。
最好的由頭莫過於就是皇帝知曉了是誰給他下的毒。這個人可以是沈清和,可以是秦筠,可以是每一個人,那麼,也可以是謝榮。
更何況謝榮當日與謝寒談論的就是皇帝的狀況,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這毒就是出自謝榮之手。
約莫半月後,晏歲時查出了皇帝所中的毒,是一種很罕見的慢性劇毒,一但侵入骨髓,藥石無醫。
晏歲時調製了這種毒,用不著很長時間就可以斃命。
沈清和將這毒物歸原主,奉還給了謝寒,就是不知謝榮該如何了。
六月中旬,茉莉來賓,凌霄育結。本該是科舉的好時候,由著去年沈清和趕上了三年一度的殿試,今年的六月很快就過去了。
不出意外,謝寒病倒了,晏歲時配的可是最烈性的毒。就是謝榮手裡握著這毒的解藥他也想不出來這是晏歲時重新調配的。
在謝榮四處尋醫之時,沈清和將消息透露了出去,恰巧被皇帝知曉了。聯想到晏歲時說的謝榮「眼熟」,皇帝不知想起了些什麼,臉黑成一片。
謝寒也嘗到了御醫無可醫的滋味。皇帝秘密召見了為謝寒診治的御醫,知曉與他所中的毒症狀相同時陷入了沉思。
謝榮無法,只得求到了晏歲時身上,在得了皇帝同意後晏歲時當即前往了謝丞相府。不知為何,謝榮竟然還一併請了沈清和,說是要商討關於丞相府被盜之事。
出了皇宮,謝榮對著晏歲時行了一禮,「勞煩晏神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