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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1:32:42 作者: 暮同酒
    暗衛們離得不遠,聽到聲音立即趕來,白芷和南星一下子占了上風,一刻鐘後,只剩下最後一人。

    沈清和向南星說,「留活口。」

    南星眉目冷冽,熟練的卸了黑衣人的下巴,取出了牙齒內暗藏的毒藥。

    「審。」

    暗衛拖走了黑衣人,小道上歸於平靜。

    雨勢更大了,來的極凶極猛。雨水沖刷了血跡與濃重的血腥味,一刻鐘後,天氣意外的晴了起來,雨勢漸微,小道上除了那攤血水再看不出其他痕跡。

    南星與白芷走了過來,南星道,「公子,刺客身上頸側都有印記,樣式繁複,與李氏相同。」

    沈清和「嗯」了聲,看來不用審了,都三次了,真是有耐性。

    說起這事,沈清和離開金陵來鎬京時幹了件大事。

    在金陵,李氏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以絲織布匹聞名金陵。而沈清和在西蜀重要的交通要塞,鎬京,金陵,揚州……及其一些小的郡縣,都有生意往來,底下商鋪眾多。

    各個方面都有涉獵,酒樓,成衣鋪,商鋪的租賃……有了成衣鋪,自然也與李氏的絲織布匹有所往來,一來二去,兩人合作是多有的事。

    但在一個月前,沈清和偶然發現李吟提供給他的絲織物質量不合格,布匹易斷,完全不似蠶絲般柔順。

    所以沈清和斷了與李吟的往來,也沒想著索賠,誰知李吟天天派人堵截他,金陵商戶都肯給他面子,他便收了李氏的鋪子。

    「公子,李氏如何?」

    沈清和思索了一會兒,「我記得我還給李吟留了幾間鋪子,既如此,那就都收了吧!」

    也不知那李吟知道自己的行為使得所有的鋪子都沒了該作何表情,不過這也與沈清和沒有關係了,他給過那人機會了,是他自己不珍惜,怪不得別人。

    「你自行處置,不必再告訴我了。」

    南星看向哆哆嗦嗦的老伯,從袖中取出一錠金子遞給他,言語有些歉意,「這是補償。」

    老伯頓時看向他的馬車,四分五裂,怎麼壞成這個樣子了,更別提跟了他五六年的那匹老馬。老伯心疼的偏過頭,眸中有些許淚花。

    沈清和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一路上被追殺了三次,這次租用老伯的馬車是出於下策,誰曾想天子腳下李吟竟還敢刺殺。

    當真是這幾年膽子養的叼了。

    「您收下吧!」

    老伯遲疑著接過金子,這是他幾年都掙不到的錢,一家老小就靠這些了,可得收好。

    「老伯,您的馬車與馬我們會賠償給您。如果您願意將馬車繼續租借給我們,送我們去鎬京,我們付雙倍的金子。要是您不願意,您帶我們到前面的酒肆就好,我們決不阻攔,金子也照常付給您。」沈清和笑了笑,拱手賠罪。

    老伯對沈清和的態度頓時好了幾分,咬咬牙答應了沈清和,「老朽收了公子的金子,就該送公子到鎬京。」

    這都是天子腳下了,應該不會再有殺手了吧……

    沈清和聞言笑了笑,「多謝老伯了。」

    等萬事妥帖,夜色沉寂了下來。

    ☆、柳梢頭(2)

    靠近鎬京,周圍儘是青山,呈龍騰虎嘯之勢,如龍般妖嬌翔,飄忽隘顯,隱隱可窺其龍脈。雲霧遮了雲秦山,一路綿延不斷。

    雲秦山埋著歷代西蜀帝王,帝王冢於此處。對著正北,以保西蜀海晏河清。雲秦山龍氣強盛,阻攔著四周外敵入侵,永保安定。這個外敵指的是北疆與南燕。自然,也是向來兵家必爭之地。

    此時的鎬京,自然是絡繹不絕。悠悠絲竹聲,藹藹誤凡塵。街巷茶舍的熱鬧喧嚷竟也感染了趕趟的百姓,駐足觀望。

    巷內說書人抖了抖幾乎要垂到眼下的長白眉,咂咂嘴巴,清清嗓子又握住摺扇踱了幾圈,見行人看過來,高聲揚道,「有人跳出牆之外,便是神仙不老方。」一拍醒目。

    「上文書說到陛下七子秦筠原也是冠蓋鎬京,才華橫溢。五歲賦詩,七歲寫文,十一辯贏了當今國子監祭酒,可謂是少年天才。可惜天妒英才,仲永之傷,五年間成了富貴閒人。」

    「跟著鎬京公子鬥雞摸魚,賦詩飲酒,算得上鎬京紈絝里的頭目。就是有一點,這七皇子聞不得女子的脂粉味,也從不隨著鎬京紈絝公子去風月場所胡鬧。」

    「可嘆仲永之傷,無人再記五年前清風霽月的少年天才。」說書人嘆了口氣。

    周圍人吵吵嚷嚷的低聲議論著,不時還能聽見幾聲「七皇子」,與叫賣聲夾雜。忽然周圍的百姓被「啪」的一聲驚醒,原來是說書人又拍了下醒木。

    「這回咱們講講煙瀾居的柳華。」

    底下看客頓時一陣鬨笑,煙瀾居誰人不知?柳華誰人不曉?

    「美人柳華聞名鎬京。柳華原是官宦女子,家中敗落,流入煙花地。」

    煙瀾居是鎬京最有名的煙花風月之地,而柳華,是煙瀾居的搖錢樹。柳華擅琴,一曲高山流水引得無數人追崇。而且只賣藝,更是添了幾分神秘,可算的是風月場所難得的清流。

    「要說這柳華,也是揚州大戶,父親是揚州鹽署大官,誰知五年前官鹽被劫,一下子被陛下抄了家,也是倒霉。」

    說起這些,周圍的百姓更是氣憤,那次官鹽被劫了後,他們整整一年無鹽可食,更對柳華生不出半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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