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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1:25:10 作者: 糯米卷
少年好像永遠也看不夠他的樣子,這幅模樣讓卓溪不禁在心裡感慨:其實真的很直白啊,就像從前一樣,男人果然還是那個男人。
不管換了個什麼殼子,內里都是不會變的。
他正感慨著,就聽少年頓了頓道:
「道君,就這麼帶我離開,真的沒事嗎。」
駱寒煙的嗓子還未發育完全,聲線還介於少年與成年人之間,但聽著卻很舒服,一點也不難聽。
卓溪看著他,眨了眨眼,嘴角微勾,突然伸出手指,點了點少年的額頭。
駱寒煙一愣,隨即感覺額頭被觸碰的那個地方有些滾燙。
「如果不帶你離開,你這條小命可就難保了。」
「……」駱寒煙沉默了幾秒,道:「道君這樣做,師尊和師叔還有師祖他們,會怎麼想……」
青年是為了他,才做出了這樣的事。他可以想像得到,玉鼎山中其他人發現之後,尤其是他的師尊張敦發現後,會有多震怒。
可青年還是這樣做了。
他望著身旁人的側臉,心裡說不清是高興還是擔心。
也許是都有吧。
「這不是你應該擔心的事情。」卓溪拿起桌上的酒,放到嘴邊,「況且我並不後悔。」
說完,他對著壺嘴飲了一口。
少年微怔,注意到自離開玉鼎山到現在,青年就一直沒有自稱「本君」了,而是用的「我」。
這個小細節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感,駱寒煙心跳又快了起來,他的目光移到青年因飲酒而揚起的修長頸項,以及那因吞咽而微動的喉結上。
他有些意外,原來青年是會喝酒的麼,他還以為這種東西,對方不會去碰。
但如今看,對方喝得挺自然的,不像是不碰這東西的人。
他抬手摸了下,自己額頭剛才被點的地方。
「你身上的魔氣,我已經用靈力幫你掩蓋了。」卓溪對他道,「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去做什麼嗎?」
駱寒煙搖頭。
「不知。」
他只想跟著對方,至於要去哪裡,去做什麼,甚至都不是很想關心了。
青年在的地方,就是他最嚮往的所在。
見他表情認真,回復卻帶著絲茫然,卓溪微微一笑,握著酒壺看他。
在他的注視下,少年的耳朵又開始慢慢變紅了。
「……道君。」駱寒煙低聲道,「怎麼了?」
「在外面,你可以不用叫我道君。」卓溪說,「未修行前,我並非用的現在這個名字。那時的我姓卓,單名一個溪字。」
他抱了些私心,告訴了少年自己真正的名字。因為他想,對方有一天能用這個名字來稱呼自己。
駱寒煙一頓。
他沒有問為何修行前的名字連姓也和如今不一樣,只是道:
「那……不叫道君,叫什麼呢?」
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只是他眼下並不敢直接說出來。
會覺得,好像有些冒犯。
而卓溪想了想,也覺得不能太快地勉強他,於是道:「你想怎麼叫,便怎麼叫吧。」
駱寒煙:「好……道君。」
卓溪有點哭笑不得。
你說這人,年紀小的時候怎麼還挺矜持的呢。
不過也是,年紀小嘛,難免有點害羞,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回到正事上來,「其實我打算,帶你去一個地方。」
駱寒煙與他對視。
「那個地方,叫做梵天閣,據說那裡面擁有全天下最全的古籍,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去那裡找到答案。」
卓溪接著道,「所以那裡面也許,也有幫你解決體內這顆魔心的辦法。不過有個問題我想問問你,當時……嵇辰是怎麼把魔心放進你身體裡的?你自己的心……還在麼。」
「在的。」少年答道,「我記得……他是直接將那東西放進了我體內,就在……我的心臟內。」
「原來如此,那就好。」卓溪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沒那麼難辦。」
駱寒煙想了想,問:「梵天閣……在哪裡?」
「聽聞是在最西邊。」卓溪想了想,「它只是一個傳聞,所以尋找的難度,和要花費的時間都不少。」
而張敦必然是不會把駱寒煙留這麼久的,他只能把人帶出來,盡力去找辦法。
三天這麼短的時間,壓根就不可能找到什麼辦法。
***
玉鼎山。
「……」念堂中,張敦看著手中這封被留下的信件,神色陰沉。
囚室里的人已經沒了,據昨晚看守的弟子所說,最後一個見到的人是林弦思。
而且兩人都昏睡了許久,必然是對方用了什麼手段,把駱寒煙帶走的。
至於林弦思,人也是找不到了,張敦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桐華仙尊緩步走了進來,在他身旁停下。
「這是,弦思留的?」
「……應當是。」張敦閉了閉眼,好讓自己情緒平穩一些,「我當真沒想到,他居然會為了一個師侄,做到這種地步。」
所以他完全沒有防範,就是因為沒有想到。
就因為如此,才會讓對方得手的如此輕鬆。
他知道林弦思對駱寒煙是帶著欣賞之意的,駱寒煙對林弦思也很尊敬仰慕,兩人關係還不錯,但誰能想到,這位三師弟竟能做出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