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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1:09:42 作者: 焦糖冬瓜
    那隻老鼠受了傷,跑不了多遠。如果放任它不管,它為了恢復自己的傷勢,就需要更多的有機物——植物、動物還有人類都會成為它的食物,整座城市也會成為它的後花園。

    「洛隊,我去追那隻老鼠,你放心我不會跟它硬碰硬!你動作快點!」

    [收到。]

    談墨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洛輕雲竟然會回復他「收到」,這感覺就跟自己當了隊長給洛輕雲下了命令一樣。

    那隻老鼠的腦袋都開了瓢了,腦漿和血隨著它的疾馳灑落在地鐵隧道里。

    談墨在黑暗中只能打開通信器的燈光來照明,他順著地下軌道向前跑,死死鎖定那隻老鼠的方向。

    跑了幾百米遠之後,談墨就失去了那隻老鼠的蹤跡。

    「靠……跑哪兒去了?」

    談墨小心地四下張望,他懷疑那隻老鼠就埋伏在頭頂上某個角落裡,等到自己一鬆懈,它就會發起襲擊。通信器的燈光照明很窄,談墨只能放慢速度。

    「咔吱」一聲,他的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談墨低下頭,發現那竟然是某種動物的骨頭。

    燈光一寸一寸地照亮,談墨辨識出來那是貓的骨頭。

    ……這該不會是那隻被自己送去寵物醫院的小白貓吧?

    看樣子它最後還是成為了老鼠的食物。

    談墨跨了過去,他驚訝地發現這裡不僅僅是有貓的骨頭,還有其他的動物骨頭……比如老鼠、狗、甚至於……人類。

    那個疑似為人類的遺骸已經被蟲蘚吞噬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小手指還有頭骨的一小部分,但談墨還是認出來那是人類。

    小手指邊還有一個扳手,工具箱摔壞了,裡面的東西散得到處都是。

    如果談墨沒有猜錯,這應該是個地鐵維修工,誤入了大老鼠的領地,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它的食物。

    這裡就是那隻老鼠的巢穴了。

    四周靜悄悄的,安靜得有種聽覺被屏蔽的錯覺。

    除了自己的呼吸,談墨就只能隱隱聽見滴答滴答的水聲,那是牆體深處滲透的水聲。

    通信器提示電量不足百分之二十,燈光暗了下來,僅僅能照亮面前巴掌大的地方。

    談墨眯起了眼睛,他所有的感官集中起來,黑暗中無形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湧來壓迫著感官,他拿起了那個扳手,忽然猛地回身一揮,把某個東西狠狠砸了出去。

    ——是那隻大老鼠!

    「吱——」它落到了幾米外,砸在了牆壁上,「咚——」地一聲在隧道里迴蕩。

    但它殘破的身體本來就是被蟲蘚所控制,談墨聽見了稀里嘩啦類似碎磚爛石被踩到的聲音,那隻老鼠又跑了。

    「還真是怎麼都死不了啊。」

    談墨冷笑了一下,心想洛輕雲那傢伙不是說十分鐘就會到嗎?

    這都幾分鐘了?

    還真是洛輕雲的嘴,騙死人的鬼。

    現在情勢已經完全對自己不利,不能再跟下去了。

    談墨向後準備退離這個地方,通信器微弱的燈光掃過,談墨忽然發覺那些零散的屍骨延伸向了不遠處,那片牆壁上好像有個洞。

    過去?還是不過去?

    談墨意識到了——這隻老鼠是故意把他引到這裡來的。

    還真是心機深沉,辛苦了您嘞!

    越是這樣,自己就越不能進去。

    大老鼠,還是有緣再會吧。

    談墨又向後退了一步,就在後腳跟落地的那一剎那,一隻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一瞬,談墨的血液向心臟沖涌而去,背脊湧起一陣冷寒,頭皮發麻——竟然有人能悄無聲息的接近他,而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前面挺有意思的,談副隊不去看看?」

    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談墨側過臉,對上了一雙在黑暗裡顯得意外明亮的眼睛,是洛輕雲。

    談墨二話不說,掄起扳手砸向洛輕雲的腦袋。

    洛輕雲一把扣住了談墨的手腕,側臉很輕鬆地避開。

    「你他媽走路都沒聲音嗎?扮鬼嚇唬誰?」談墨咬牙切齒地說。

    緊繃的心弦在那一刻放鬆了下來。

    「我嚇著你了?」洛輕雲笑了一下。

    這傢伙的五官被黑暗渡上了一層幽藍的光,談墨別開了眼,把手收了回來。

    「我還以為你是那隻大老鼠呢。」

    「談副隊,你想清楚,是我好看還是那隻大老鼠好看?這都能認錯?」洛輕雲反問。

    「你好看,你最好看啦。你小心藍顏薄命!」談墨沒好氣地說。

    雖然不甘心,但必須承認洛輕雲這傢伙一出現,那種命懸一線的感覺頓時被安全感取代。

    「走吧,談副隊,過去看看。」洛輕雲走到了談墨的前面,打開了通信器,整個通道明亮了起來。

    隧道兩側和頭頂的牆面斑駁,裡面還嵌著休眠中的蟲蘚。

    當光線掠過,它們噴出些許氧氣,發出類似蒸汽燙衣機般的聲音。

    談墨看著洛輕雲的背影,心想這個小氣鬼既然找來了,怎麼連把槍都不給他帶來。

    「其他人呢?怎麼就你一個?」談墨問。

    「疏散地鐵群眾,還有保護調查小組。」洛輕雲回頭看了談墨一眼,意味深長地說,「只有我,把談副隊放在心尖上。」

    「那你的心多半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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