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風景獨好
2023-10-02 11:07:25 作者: 茴音
封煦提了提氣,終於走到了蘭章館。
燈影重重,蘭章館門前靜謐無聲。
似乎覺察到一絲異樣,守門的兩個築基修士從裡面探出頭來。
封煦奪路而逃。
他安慰自己說,自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入蘭章館,會給她惹麻煩的!
十九心道:所以你可以變裝進去啊,你不是剛做出了一種易容藥水麼?多好的機會啊!
封煦回頭:「你……不要多想。」
十九:……
「順路而已。」
「哦……」十九十分誠懇的點點頭。
像是證明自己確實只是順路,封煦道:「走,咱們的目標是芷泉街。」
封煦以為他明白了前世今生種種,早該放下。
甚至還懷疑是不是陶紫對自己施放了什麼手段,要不然自己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就這麼在意一個人?
可所有的一切,在見到嗔笑皆宜、甚至面無表情的陶紫之後,一下子都消失無蹤了。
他在意的只是這一個人,和前世今生一點狗屁關係都沒有。
可他也知道,他們之間是沒有結果的。
所以,見不如不見。
記憶還在慢慢復甦,還不知道有多少糟心事。
早知如此,那柄巨劍,就應該毀了才是。可是現在,不知道它又去了哪裡。
蘭蔚城的秘境試煉被當成一場意外,芷泉街終於再度恢復繁華。
夜半時分,逗留修士雖不多見,但不少酒肆,燈影明亮依舊。
想了想,封煦坐在了臨窗的桌上,隨意點了兩壺酒。
從窗外望去,整個蘭圍城高樓林立、燈火輝煌,入眼之景,安靜溫暖、事事靜好。
默默的呷了一口酒,嘴角一彎,難怪她喜歡坐在臨窗的位子上。
風景獨好。
……
安都。
靳於烈氣的拍碎了一張桌子!
「你再說一遍!」
屬下怯懦道:「都死了,接下我們追殺令的,都死了,連聲名在外的蘼夢也死了……」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靳於烈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氣的不輕:「滾,都給我滾!」
主人喜怒無常,那屬下早恨不得插翅飛走,聞言如同大赦般的離開,卻聽到:「慢著,把那個『畜生』帶上來!」
「是。」
不多時,一個雙目呆滯、滿臉疤痕,辨不出男女的修士都被帶了上來。
見到靳於烈,那修士自然而然的跪下。
靳於烈終於滿足的露出一個獰笑,他摸了摸修士臉上的疤痕,陰惻惻的道:「不夠,還不夠丑,再繼續毀!」
「是。」
見屬下帶著呆滯的修士離開,靳於烈的臉又是一沉。
花了這許多功夫,好不容易讓蘭蔚城同意修改比賽規則,改成秘境,可這都殺不了天瑜峰的那兩個小東西!
真是叫人憤怒!
不過麼……
呵呵,既然兩個小的不死,那我就折磨大的。
靳於烈濃眉一揚,露出個舒展的笑容。
原本的計劃要變一變了,既然你們如此命硬,那我便叫你們自相殘殺!
舔了舔唇,靳於烈一臉期待之色,不知道兩個金丹中期,到底哪一個能更勝一籌。
……
天明時分,芷泉街眼看早市即開。
封煦留下靈石,帶著十九離開酒肆。
許是晨光朦朧,人也有些不清醒,十九腦子忽然一熱,自然而然把心裡的話問了出來:「還順路一下麼?」
封煦並不生氣,卻也沒有回答,更沒有再次「順路」。
蘭章館在蘭蔚城的東北之處,住在其中的皆為參與比試的各宗弟子;封煦卻直奔西北角的蘭芝館,那裡占地頗廣,卻只住著自己和長兄。
有句話叫做長兄如父,用在封煦身上極為恰當。
他的父親貴為魔君,雖處在權力頂端,卻好色無度,自己母親又是個道修,後來他親眼目睹母親的慘狀,險些瘋魔,他的父親為了護住他的神智,不惜洗掉了他那段驚悚的記憶。
失去了記憶的他,慌亂失措,而他那位父親,覺得洗掉記憶就算完事,又有新的美妾嬌娃環繞,哪裡還能記得自己的第三十二個兒子。
所以,封煦雖然貴為魔族少君,處境並不算好。
而他能順利引動魔氣、正式修煉,甚至長大成人,都少不了那位同父異母的長兄的照看。
是以,封煦很是敬重封肆。
蘭芝館中,更為靜謐。
封煦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觸動了最豪華的那處屋舍的禁制。
裡面傳來聲音:「誰啊,擾本君清夢!」
「長兄,是我。」
屋舍內一陣,半晌後,封煦才走了進去。
看一眼衣冠不整的長兄,再看一眼無論時時刻刻都保持君子儀容的男寵,封煦恭敬的道:「長兄,我有些事,還請屏退一二。」
「哎?什麼要事?無妨無妨!」封肆不在意的道,轉眼又看到封煦認真的樣子,才發現自己的做法有多不妥當,可話一出口,若再收回,以後豈不是都要被阿愚笑話?
還好,立在一旁的阿愚向來懂得察言觀色、解語體貼,他主動開口:「魔君,我忽然想起園中那株飛燕草要開花了,且允我看上一看。」
封肆有了台階,忙不迭的揮手讓他離開。
封煦的眸子不僅深了深。
長兄流連花叢,喜歡女人,卻也容易拋棄女人,以前,可從未見他對誰像對這阿愚一樣的「深情」,何況阿愚還是個男人。
封肆雙腿豪邁的坐在椅子上,問道:「三十二弟,有何要事?」
「長兄,我即刻將啟程返回魔方域,吞天城可有需要我做什麼?」
封肆大手一揮:「不用不用,阿就一直留在城中。」
封煦微微一笑:「兄長可知外面道修們尋找的魔修到底是誰?」
有這樣一個長兄,封煦也是無奈。出了這麼大的事,又涉及到魔修,自己只舔居魔方域四大魔君之末,都要回去查看一二,可長兄他……
「是誰!莫非你知道?三十二弟,我同你說,無論這人是誰,都要嚴懲不貸!」他氣勢一漲,一番話擲地有聲,隨即又接著道:「道修們也沒礙著我們什麼,我們相安無事,有什麼不好?」
封煦收起臉上的笑意:「當真?長兄當真要將混入道修秘境的人,嚴懲不貸?」
「這還有假?」
「好,那我便告訴長兄,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阿就。」
封肆一下子站起來,封煦步步緊逼:「長兄,以為如何?方才的話,可還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