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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乖女婿啊

2023-10-02 11:07:25 作者: 茴音
    鎮界玉璽漸漸變小,夔紋玉環越來越大,二者越靠越近,正方的玉璽終於完全嵌入渾圓的玉環之中。

    一陣強光顯現,如同鏡面反射的日光一般,在場三人本能的閉上眼睛。

    這閉眼到睜眼只不過一息,但當三人睜開眼睛之後,原本的玉璽和玉環都不見了。

    他們面前赫然是一面鏡子。

    最詫異的不是鏡子,而是他們都不再頂著一張兔子臉了。

    肖明樓與蔣易棠之間早有默契,見到各自本來的面目之後,並沒有什麼驚奇,但見到原本白嫩一團的茶白,變成了一雞皮鶴髮的老人,兩人自難忍住詫異之色。

    這般年紀,又擅卜卦,按理自己不會不知道才對,可自己對這人竟沒有半點印象。

    蔣易棠雙眼一眯,心中盤算不停。

    茶白卻似乎對他們的打量一無所覺,他正端肅的審視著眼前的鏡子。

    肖明樓看蔣易棠的神色,就知道這人肚裡的主意。會卜卦的,多半與那神秘的占星樓脫不開干係,對於占星樓自然是籠絡為上。

    「這位道友,有禮!吾乃……」

    「放著我來!」肖明樓還沒說完,便被人打斷。

    接著只見一團白光從鏡中竄出,一下子就壓在了肖明樓身上。

    白光只有一團神魂,而肖明樓也是。

    偶爾放出的神識,不小心觸碰到旁人的,都會不自在,更何況是這般直截了當的相接。

    那後來的白光先彈了起來:「啊啊啊,登徒子!」

    肖明樓見白光站定,又聽到是個女聲,向來憐香惜玉的他想要上前陪個不是,結果就看到任自如轉過身來的黑炭臉。

    道歉的話一下子就咽了下去,一聲「醜八怪」直截了當。

    蔣易棠眉頭一跳,心道大事不好,這肖明樓也太分不清輕重緩急。

    果然,任自如雖然長得醜,可嘴皮子最是利落,聽肖明樓這麼譏諷,怎麼能壓得下。

    一連串不帶髒字的問候從她嘴中噴薄而出,將肖明樓罵的毫無還口之力,便是蔣易棠想要幫忙,都無從下口……

    「夠了。」鏡中又一團白光竄了出來,正是之前棲身在夔紋玉環中的陶紫。

    茶白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手,難怪總覺得那丁襄有些熟悉,原來是她。

    「事態緊急,罵人的力氣且留到以後吧。」

    「陶真人!」蔣易棠拱手致意。

    任自如忍不住一澀,原來這個將自己帶出地下洞穴的不是男人,而是玉蘭花下的那個貌美女修。

    那人稱呼她為「真人」,說明她已經結丹了。

    「你們認識」被任自如罵的灰頭土臉的肖明樓問道。

    陶紫卻沒有回答,反而到:「帶上這鏡子,我們去外面看看。」

    說完,她對茶白使了個眼色,率先走出了帳子。

    沒想到茶白竟是小魚。

    而剛消停的任自如和肖明樓又打了起來,因為他們都想搬鏡子。

    可最後,以誰也不搬不動而告終。

    陶紫掀開帳子,驚得不能動彈。

    隨後跟來的蔣易棠和梁慕予也張大嘴巴,到底發生了什麼?

    從蔣易棠將肖明樓帶到這帳篷,到玉環和玉璽融合,鏡子出現,統共也沒有多少時間,可帳篷之外,已經天翻地覆。

    哪裡還有什麼草原,什麼山丘,什麼妖兵妖將?

    陶紫輕噯一聲,或許他們都還是在的,只不過換了另外一種存在形態。

    眼前不再是遠山近水的如畫美景,只有一副暗探無光的畫卷。

    就像是高等文明對低等文明的降維打擊一樣,原本活生生的人,有高度有厚度的山丘,和已經挖了一半的甬道,都變成了一副扁平的畫卷。

    陶紫放下帳子的帷布,回到帳中,眼前情景太多震驚,她覺得自己需要再理一理思緒。

    其他幾人也回到了帳中,任自如下意識的站到了陶紫身後,梁慕予自不必說。

    事到如今,五隻兔子,五個人,要是還有人對不上誰是誰,那就太愚鈍了。

    梁慕予和任自如或許無意,但這樣一站,原本對立的蔣肖二人到顯得的勢單力薄了。

    蔣易棠挑眉,難道這茶白還和陶真人是舊故不成?

    陶紫搖搖頭,上回見蔣易棠還是在自己的結丹大典上,當時就覺得此人有些不同了,但今日才知不同到什麼地步。

    「我等被牽連至此,便是有些個人得失,也請都放一放,當務之急,還是要想辦法脫身才是正事。」

    蔣肖二人兀自點頭,卻聽一聲帶有諷刺的輕笑聲。

    「嗤,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想來便來,想走邊走?」

    鏡子凝出一道水波,像是浮出水面一般,有一男人越水而出。他長相算不得多麼貌美,但身姿極是偉岸,面容也英挺得很。

    待他睜開眼睛,眾人才發現他的眼珠竟然是紅色的!

    陶紫警惕的後退一步,自己在鏡中棲身的時候,可從來見過還有旁人。

    這忽然竄出來的人是誰?

    他明顯同自己幾人不同,他是有實實在在的身體的。

    看五人呆若木雞,男人抻抻懶腰,眼珠成了尋常顏色。

    「哎,多謝你們啊,終於讓我合二為一了。」語氣似乎變好了一些。

    這男人身上還低著水珠,看上去毫無修為,但誰也不會認為他只有看上去的這般簡單。

    蔣易棠眉頭微簇,總覺得這人有些面善,可一時都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乖女婿,見了老丈人怎得變成了一隻呆頭鵝,你哄我那閨女的時候,可不是這般!」

    蔣易棠一僵。

    乖女婿?這裡能做乖女婿的還有誰?難怪總覺得此人有些面善,可不正是像他朝夕相處了十年多的樓兒!

    應該是樓兒像他才對。

    「怎麼?想不認帳?」那人抖了抖身上的水珠,眼光掃向蔣易棠的時候,眼珠再次變紅。

    陶紫忍不住一抖,這是哪裡來的精神分裂?

    蔣易棠不敢再束手束腳,他上前一步,口稱岳父大人,更俯拜下去。

    因為受限於此、受制於人,自己對樓兒自然有幾分防備,更在回到辰華和留在這裡陪樓兒之間,選擇了辰華;但自己對樓兒也不是毫無感情的,初見之時的心中悸動不是假,朝夕相伴、耳鬢廝磨的十年也不是假。

    而有相似的樣貌為證,他拜見一下樓兒的父親,並算不得什麼。

    見他行禮恭敬,那人紅色的眼珠恢復如常,唇邊泛起一絲笑意:「起吧,沒想到,我丟到辰華的幾塊玉佩,不僅讓自己再度完整,還幫女兒招了個女婿,妙極妙極!」

    他濃眉一揚,掃向肖明樓:「至於你麼,睡了我的女人,覺得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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