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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過往記憶

2023-10-02 11:07:25 作者: 茴音
    曲明島上,白沙細膩,風光秀麗。

    陶紫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與其他十來個採珠人混在一起,而菱角二人則向著島中樹林走去。

    陶紫踩著綿軟的細沙,狀似無意的掃向那一黃一白兩道背影,莫非那菱角是來島上度假的?

    「小兄弟,緣分啊!沒想到我們不僅坐在一處,連採珠都選了同一個島嶼。」這般說的,自然是牛大。

    陶紫終於轉過頭去,對他略點點頭。

    見她終於回應,那牛大驚喜道:「小兄弟是第一次採珠麼?」

    陶紫搖搖頭:「自然不是,在下家中世代以採珠為生。」

    見那牛大眼中閃過掩飾不及的詫異,陶紫諷刺一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牛大眼珠軲轆直轉,自然不會安什麼好心思。

    「小兄弟這便下海麼?」牛大繼續問道,同他們一起登島的十來個採珠人都已經入水,以期搶一個好的採珠位置。

    陶紫卻在游移,其實她更想跟上那元嬰男修和菱角,這可牛大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實在是麻煩的很。

    正在這時,那菱角也赤腳向著此處走來。

    「主人,我們也去採珠吧,采一顆最大的貝珠,送給院正。」

    菱角有些隨意的掃了陶紫和牛大一眼,拉著那元嬰男修就下了水。

    陶紫卻在想那菱角口中的「院正」,莫非,他們也與天波道院有關係,或者說他們都是天波道院的修士?

    見兩人入水,陶紫便也入了水,最後才是那牛大。

    但這片刻功夫,水中已不見了菱角二人的身影,陶紫用力甩開牛大,服下隱身藥劑,開始尋找菱角的蹤跡。

    水中掩藏身形並不容易,便是她運起木隱術又完全隱身,但水紋的波動仍舊能將她的位置出賣,更何況,她還不能使用辟水珠。

    若是那樣恐怕會完全暴露。

    現在只能憑運氣,在自己閉氣的最大限度內,找到他們的身影。

    這片海域的蚌殼大多都產珠子,但並不是所有的蚌殼都能長出貝珠來。

    最低級的貝珠產自一種黑雲貝中,黑雲貝是一階妖獸,多為成群出現;而最高階的綠衣貝卻產自深海,多為單獨出現,它們隱蔽在海底綠藻中,極難被發現。

    陶紫回憶那菱角的話,猜測他們多半去了海底,便繼續向前向下潛去。

    越往下,水中的壓力越難忍受,陶紫目力之內都沒有找到那二人的身影,便想上浮換口氣。

    卻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異動。

    那是打鬥的聲音。

    陶紫忙向著異動聲源處奔去。

    「哇哇……嗚哇……」還沒到近前的陶紫心中就是一突,這個聲音,莫非是蠃嬰。

    蠃嬰生來便是三階妖獸,據聞是上古凶獸九嬰的子孫,善水,聲若嬰兒啼哭,至八階,可化三首,兇狠異常。

    陶紫忍著肋間生疼,躲在一塊巨石後,看斗在一處的二人一獸。

    那元嬰男修手持一把巨斧,便是在水中,動作也不見絲毫遲緩;而菱角身形則更加靈活。

    而那水獸果然便是蠃嬰,只不過目前只長出了雙頭,應該只有六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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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如此,那元嬰男修和菱角對付起來便十分容易。

    不一會,蠃嬰便在啼哭中被連削兩首,屍體更被菱角用披帛纏住。

    陶紫大氣不敢出一口,心裡盼著他們能再多有些交流,可耳邊卻聽那元嬰男修道:「出來吧。」

    聲音在水波中蕩漾開來,陶紫心下大驚,難道已經發現自己了?可她卻不動作。

    若是動了,怕是更會暴露行跡,不如不動,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在水中,自己本就隱匿的氣息被水沖的淡薄,他們覺察到自己的概率,應該比岸上還要小才對。

    「大大……大人!小人打擾了大人,實屬無意,請大人贖罪!」竟是那牛大,他全身裹在避水珠中,就從陶紫對面的一叢水草中現出身形。

    「哦?你跟著我們這麼久,就為了道歉?」那元嬰修士明顯不信。

    牛大哆哆嗦嗦的道:「大人冤枉啊,我不是跟著大人,我是來採珠的,綠衣貝可只有深水中才有啊!」

    菱角厲色道:「你這人忒不老實,還想矇騙我和主人,就憑你還想採到綠衣貝?你明明就是覬覦我們二人!」她掃向牛大的辟水珠,這點深度就要借住外物,如何能採到綠衣貝?

    「大人!真是冤枉啊,天波道院放出消息來,只要採到一顆綠衣貝,便會被收做弟子,小人……這是小人唯一的機會了……」

    那元嬰男修和菱角對視一眼,菱角道:「好,今日便信你一次,若是再發現你跟著我們,那可就……」

    牛大忙到:「不會不會,小人保證不會!謝大人不殺之恩。」說完便連忙向上潛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菱角問道:「道院真的會如此行事麼?為什麼道院會變成這樣?」

    那元嬰修士游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安撫道:「道院勢大,人多心雜,許是有人作亂也說不定。」

    「阿荊,我真的自小便長在道院麼?為什麼我一點記憶都沒有?」菱角終於問出口。

    這個問題盤旋在她心頭已有多年,但她不敢問。她是一個沒有過往的人,在十多年前,自己睜開眼睛,便是眼前這人在照顧自己。

    十多年過去,阿荊對自己很好,可她總覺得哪裡少一些什麼。

    還有此前在甲板上的那個青年,為何會同自己講那些奇怪的話?更奇怪的是自己竟然能聽懂。

    整個道院,似乎還從來沒聽誰說過這種語言。所以,自己真的是從小便在道院長大的麼?

    他還說他是齊琛的師妹,齊琛又是誰,為什麼想到這個名字心裡就有些難過?還有那青年是易容的。

    陶紫緊張的豎起了耳朵,菱角沒有記憶?

    那元嬰修士輕笑道:「小沒良心的,是你自己把前塵往事都忘了,獨留我一個人去追憶,現在倒質問起我來了?」

    菱角忙道:「我不是故意的,阿荊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我就對過往比較好奇,我有學過一切奇怪的東西麼?比如其他地方的方言?」

    阿荊眼睛一眯,瞬間就警惕了起來:「是有人同你說了什麼?」

    「不不不,沒有,就是有時候會做一些奇怪的夢。」不知為何,她下意識的就不想讓阿荊知道那個青年的事情,至於做夢,自己修為雖高,但做夢也不是不可能的。

    阿荊不置可否,卻沒有再問。

    不過,有些事情,看來是要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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