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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0:57:42 作者: 伴君獨幽
她卻絲毫不曾閃躲,望著蕭衍的目光更覺悲涼。她知道蕭翀變了,自從他尋仙問道之後,整個人變得多疑殘暴,對宮人動輒打罵,對朝堂之事亦使了幾分興致,變得剛愎自用,昏庸貪財。
姬如淵在回乾清殿的途中遠遠瞧見一宮中麗人裊裊婷婷而來,他對同行的陳筵席低語了幾句,後者微微點頭後獨自離去。
遠遠行來的女子衣袂飄舉,眉目宛然,即便看不清面目風姿依舊令人側目。
沈謠很早便發現了姬如淵的身影,她不緊不慢向著他,或者說是向著乾清宮的方向走來。
她原不打算跟他說話,擦身而過之時卻聽他道:「你救不了他!」
沈謠心頭一顫,忍住詢問的欲望,繼續前行。
身旁有人亦步亦趨隨行,淡淡的杏花香氣縈繞鼻端,「你若跟我走,我便救他。」
沈謠臣下眼睛,濃密如蝶翼般的羽睫不停顫抖,恰如她此刻不安的內心。
說到底,終究是她連累了他。
第130章 武氏
行至乾清殿前,將來意說與內侍宮人。
殿內,帝後二人一站一跪,氣氛卻是劍拔弩張、勢同水火,這時有宮人通傳寧王妃殿外求見。
蕭衍喘息著坐回榻上,「姬如淵回來了嗎?」
宮人應道:「回稟陛下,姬大人與陳公公此時正在殿外候著。」
「既然都是為了寧王的案子,就一起進來吧。」
沈謠進來時瞥見跪在地上的皇后,心下一緊,知曉此事怕是凶多吉少。
蕭衍看向姬如淵、陳筵席二人,「你二人一個掌管錦衣衛,一個掌管東廠,且說說這刺客是如何混進來的?」
二人先是一番告罪,陳筵席猜測,「刺客應是藏在龍船暗格中,隨船一起運入內宮。」
蕭衍冷笑:「龍船半月前入宮,這半個月他在宮中吃什么喝什麼?」
姬如淵道:「宮中守衛森嚴,突然混入一個陌生人不可能沒人察覺,除非宮內有同黨掩護。」
「追查同黨之事交給東廠,至於寧王……」蕭衍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姬如淵。
姬如淵忽然跪地奏道:「臣今晨收到一封密保,其中內情還未核實,只是內容涉及寧王,臣不敢不講。」
蕭衍坐直了身子,目露精光:「呈上來。」
姬如淵從袖中摸出一封密信雙手呈上,隨侍太監接過呈給蕭衍。
一目十行看過,蕭衍豁然大怒,將密信扔到皇后跟前,怒道:「還說跟他沒關係,這文章句句是斥君之言,看來寧王對朕不滿久矣!」
沈慧將密信撿起,看到裡面筆力遒勁、瘦峻挺拔的字體,臉一瞬間慘白,她將信遞給沈謠。
沈謠只看了一眼便道:「敢問指揮使大人從何處得來此信?」
姬如淵淡淡道:「錦衣衛有監察百官的特權,這信自然是從寧王書房所得。」
沈謠聞言微微一笑:「那我只能說指揮使大人被人耍了。」
「寧王妃何處此言?」
沈謠不緊不慢道:「回陛下,寧王書房所用筆墨乃妾身自製香墨,遇水不敗,遇水後字體由黑色變為紫色,而且香徹肌骨,磨研至盡而香不衰。指揮使大人手中所持密信並無藥香,如若大人不信,可將密信放入水中一試。」
不等沈謠說罷,皇后便讓人取來銅盆盛了水,她將信往水中丟去。
陳筵席忙上前阻攔道:「萬一是寧王心血來潮或是香墨用盡尋了別的墨來寫,也不是不可能,左右這字跡跑不了,若是扔到水裡這證據就沒有了。」
沈謠冷笑:「這事兒還得問指揮使大人,寧王書房究竟有沒有別的墨?」
姬如淵跪地告罪道:「臣會仔細核查密信來源,還望陛下給臣些時間。」
蕭衍眼中早沒了笑意,盯著姬如淵的腦袋,恨不得盯出個洞來。
沈謠繼續道:「妾身有證人可以證明寧王府與此事無關。」
蕭衍沉默了半晌,問道:「誰?」
陳筵席眉心一跳,心底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懼來。
「妾身所說證人乃司禮監秉筆太監陳公公府上的女眷武氏。」
「宣武氏入宮。」蕭衍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陳筵席。
自從受傷之後蕭衍的身子大不如前,自是不可能幹等著武清妍入宮,沈謠等人被留在偏殿候召。
皇后則命人追查刺客在內宮的同黨,倒是陳筵席幾次向偏殿的隨侍宮人傳話,都被皇后打斷。
閉眼假寐的沈慧,忽然說道:「陳公公有什麼話非得這會兒通傳?」
陳筵席忙弓著身子,奉上笑臉道:「皇后娘娘說笑了,奴才方才是叮囑御膳房做些清淡些的膳食,並無多言。」
沈慧斜睨他一眼,冷哼道:「沒有本宮的命令,這屋中的人誰都不准出去。」
約莫一個半時辰後,武清妍進殿,見到沈謠,她眼中露出一絲喜色,但也知曉此刻不是說話的時候。
傳唱公公的聲音響起:「宣武氏進殿。」
沈謠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目送她獨自進殿。
內殿的大門緊閉,外面的人根本聽不清裡面在說什麼。
約莫一炷□□夫後,裡面傳來一道兒暴怒聲:「陳筵席你給朕滾進來。」
沈謠心中有數,知曉武清妍已將所知真相和盤托出,她盤算著武清妍藉此機會興許能擺脫賤籍恢復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