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

    「你想看電視？」蕭夜切著菜轉身：「那我待會兒打電話叫人來裝。」

    「不用了，我去你書房看看吧。」姜虞說著, 走進了蕭夜的書房。

    他的書房也跟他人一樣清冷，除了書架、辦公桌和電腦, 其餘別的多餘擺設一樣沒有。

    姜虞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翻了幾頁便放進去了，手指隨意點在書架上，忽然看到書架玻璃窗里擺著一張蕭奶奶的照片。

    姜虞手指一頓，拉開玻璃門, 拿出照片，相框裡蕭奶奶眉目淺淡笑得溫和慈祥，一頭銀髮透著歲月的印記，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盤扣衣裳，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對著鏡頭笑。

    對了，她改天讓蕭夜帶她回去看看蕭奶奶吧。

    姜虞摸著相框，突然神色一頓，不對！

    照片是黑白色的。

    姜虞隱約醒悟了什麼，怪不得，以蕭夜現在的身家財產，怎麼可能還會讓蕭奶奶一個人守在縣城老家過苦日子……

    蕭奶奶定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她竟不知道，真是該死。

    姜虞輕輕放好相框，走回客廳，看著蕭夜在琉璃台前忙碌的高大背影，突然有點心疼起這個男人。

    這些年，他一個人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蕭夜一轉身，就看見她站在身後靜靜看著自己，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柔聲問：「怎麼了？可是餓了？再等兩分鐘，馬上就好。」

    「嗯。」姜虞輕輕點頭。

    簡易的家常菜做好端上桌，熱湯還冒著熱氣，兩人圍著餐桌對面而坐，蕭夜替姜虞盛了一碗她念了幾遍的蘿蔔湯：「嘗嘗看。」

    姜虞低頭喝了一口，贊道：「嗯，好喝，就是這個味道！」

    他又給她加了一點地三鮮：「還有這個。」

    姜虞一一嘗了，煞有其事的表示：「嗯……手藝不錯，我決定了，以後都由你做飯吧，洗碗也你來，我就負責吃就行了，干不干啊？」

    蕭夜聽她起說『以後』這個詞，眸光定在她身上，握著筷子的手一頓，半響悶聲道：「好，只要你願意，以後都由我做飯給你吃。」

    姜虞一見到他這副神情，就知道他那患得患失的毛病又犯了。

    她在心底思襯著，到底要做點什麼才能打消他對她這種患得患失不安全感呢？

    想了一會兒，姜虞語氣平靜自然地說：「過兩天等你有空了，我們一起回去看看奶奶吧。」

    蕭夜眸子一沉，在她提及蕭奶奶時神情還帶著一閃而逝的悲痛，他喉嚨微微吞咽，半響回道：「……好。」

    「蕭夜，你愛我嗎？」姜虞在兩人用完飯後，突然這樣問他。

    蕭夜彼時正在收拾桌面上的餐具準備清洗，聞言雙手一頓，渾身僵在那裡，沒有回她，也沒有抬頭。

    他還記得，四年前，她離開時，也曾這樣問過他：「蕭夜，你是不是喜歡我？」

    那時他是怎麼回答的？

    他記得很清楚。

    那時他回她：「是愛，不是喜歡。」

    可是她還是走了，走得決然而冷漠，在那般強勢的闖進他心裡後，她就那樣揮揮衣袖轉身而去，留他一個人在原地等了四年。

    現在她又問他問題了，問他愛不愛她？

    難道是又想離開嗎？

    來來回回逗弄他的心就這麼好玩嗎？

    為什麼這個女人可以如此冷酷絕情！

    蕭夜低著頭，想笑，卻苦澀著嘴角怎麼也笑不出來。

    「蕭夜，你還愛我嗎？」姜虞知道他心裡有自己，可她就是要他說出來。

    蕭夜沉著臉抿唇不答，突然間收了兩個碗筷走到浣洗台，砰一聲將碗盤丟進去，打開水龍頭，水嘩啦嘩啦沖流聲響起，他雙手撐在琉璃台上，渾身僵直地背對著姜虞。

    兩人間氣氛突然直降如冰凍。

    姜虞起身走過去，伸手碰他：「你轉過來看著我……」

    「你到底還想要我怎麼做！！」蕭夜突然情緒爆發，轉身沖她低吼，紅著雙眼抓住她雙肩狠狠質問：「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何時考慮過我的感受？！我不愛你！我不會愛你的！」

    他目光沉痛而諷刺地看著她：「玩弄我很有趣是吧？看著我為你生不如死你很有成就感嗎？這次又想去哪裡？美國？法國？還是義大利？去多久，四年？五年還是十年？」

    姜虞心裡一刺，她到此刻才真切感受到，蕭夜對於她四年前的離開是多麼的哽懷，她對他的傷害是多麼的深。

    她伸出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看著他柔聲道：「我不走，我不走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的。」

    蕭夜目光冷冽淬寒，揮開了她的手，側頭，不看她。

    姜虞依然堅定地將他的臉掰過來看著自己，像淬了情絲一樣的鳳眸緊緊纏鎖著他：「你真的不愛我了嗎？」

    蕭夜直直回視她，目光痛絕。

    真是個讓人心疼的男人……姜虞心底嘆一聲，迎身上去，主動吻住他。

    蕭夜偏頭，不讓她吻。

    姜虞偏要追逐著他的薄唇過去，含住他，咬住他，用纏綿的唇舌撫慰他。

    男人在她的柔情攻勢下，抗拒的態度逐漸軟下來，手還撐在身後的琉璃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