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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0:44:20 作者: 橫空
    他媽的就一個殺人犯的兒子,也配?

    蕭夜面色平靜的掃了三個抱團的男生一眼,忽然眯了眯眼,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你們用電水壺煮什麼了?」

    「怎麼?老子煮了方便麵,想吃啊?」

    「沒什麼,是挺方便的。」蕭夜的反應比幾個男生預想的還要平靜和沒有脾氣,這讓他們更加肆無忌憚變本加厲的奚落起他來。

    蕭夜說完面色平靜地回到自己床位,將被打濕的床單扯下來換掉,又若無其事看了會兒書,才起身提著開水瓶走出寢室去了一樓打開水。

    全程一言未發。

    「這麼怕事,我都要懷疑他老子到底是不是殺人犯了?」下鋪男生不可思議地嗤笑道。

    寢室里另外兩個男生也嬉皮笑臉的笑著附和,三人談了一會兒關於蕭夜的話題,又開始討論起姜虞,這個一進學校就被所有同年級男生和高年級男生注意到的漂亮女生,新一屆校花。

    比起女生討論男生時的花痴和八卦,男生討論起女生來,會更不堪入耳和邪惡,在十六七歲正好血氣方剛對兩性意識有衝動和好奇的年紀,話題越帶越偏,就連打賭猜她現在還是不是處女這樣的問題都開始出現了……

    蕭夜提著開水瓶靜靜站在401寢室門外,聽著寢室里幾個男生越來越不入流的談話,眼眸越來越黑沉,腦中卻回想起上午在食堂時她怒懟他的那幾句話:「你啞巴了嗎?沒長嘴巴啊!他們都那樣說你了,不知道還口啊?還忍氣吞聲,是個男人嗎?」

    蕭夜冰冷的薄唇如寒刀出鞘,毫無表情的扯了扯:你說得對,不忍了。

    他退後一步,抬頭看了看這棟老舊寢室樓的走電路線,視線搜尋片刻,沿著一條定在過道天花板隔電管道找到了寢室樓層的分電閘,往過道兩端一掃,此時正是學校放學大家外出的時刻,走廊上無人走動。

    蕭夜側身打開電閘箱,找到401的閘口拉下來,從電箱裡密密麻麻的電線中抽出一條,然後又從校服口袋裡摸出一支原子筆,手速靈敏的將電線剝開,將裡面的銅鋁平線切斷幾條,再原封不動的將絕緣膠合上,在他精準的操作手法下,這條電纜線幾乎看不出任何被動過的痕跡。

    做完這一切後,他拉起電閘,若無其事的提著開水瓶下了一樓開水間,打好開水後回到401寢室,幾個男生還在天南海北的胡侃瞎聊。

    見他進來,幾人也不以為意,仍舊講著各種葷段子。

    蕭夜將開水瓶放到寢室門口處的置物桌上,目光掃過牆壁上的插板,不緊不慢的取出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在桌前站了大約兩三分鐘,直到喝完那杯水,他才轉身,經過三個男生扎堆的上下鋪前,走回自己的床位,從枕邊拿了本書,又往門口走去。

    「嘖!我說你他媽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有毛病?」那給蕭夜床單潑水的男生見他從頭到尾未曾發任何脾氣,態度愈發張狂起來。

    「我去圖書館看書,這裡太吵了。」蕭夜淡淡應了一句,拿著書出了寢室。

    「嘁!」男生傲慢斜了蕭夜一眼,心底對他愈發輕視。

    學校圖書館是晚上十點半關門。

    蕭夜抱著一本機械組裝指導書在圖書館角落坐下,神情專注,時不時的翻上一頁,耐心的等待著。

    大約晚上快十點的時候,遠處的男生宿舍樓突然喧鬧起來。

    花壇下路過的人聽到樓上有人在嘶聲大喊:「著火了!著火了!救火!」

    大家連忙駐足停看,發現呼救的聲音是從舊宿舍的四樓傳來的,很快,四樓最右邊的401寢室窗戶飄出一大股嗆人的濃煙來,大家連忙跑上去幫忙救火,另外的人去通知宿管老師,又有那反應快的同學去打開消防栓取出滅火器。

    一時間人仰馬翻全場失控,喧鬧聲很快引起女生宿舍的注意,大家都往這邊來了,幾百人站在舊宿舍樓下擔憂的關注著火災即時狀況。

    401的寢室大門被一腳踢開,大家提著水桶和滅火器衝進去,用濕毛巾捂住口鼻將幾個淹沒在濃煙裡面的學生救了出來,宿管老師鎮定的指揮著大家滅火關電閘。

    十五分鐘後,火災有驚無險的滅掉,好在發現及時,三個被困在寢室里的同學也只是被濃煙嗆入口鼻受了些輕傷,沒有生命危險,因撲滅及時,只燒了幾床棉絮和被子,木質上下床也被燒得發黑,若是再晚些,這些木床被燒起來可就後果無法想像了。

    火撲滅後,宿管老師立馬開始排查火情引發原因,三個火災案發現場的男生便成了首當其衝被質問的人。

    圖書館裡的人聽到外面的吵鬧,也都紛紛出去觀看情況。

    只有蕭夜一人巍然不動,穩坐如鐘。

    準時十點半,蕭夜慢條斯理收起書,離開圖書館。

    回到宿舍時,三個被煙燻得臉黑如鍋底男生已經被帶到了宿管辦公室,401寢室里一片撲火後的狼藉。

    目睹了今晚這場意外的同學都暗嘆好險,還好401寢室的插線板燒壞掉了無法漏電,若是火勢沿著電路蔓延,那他們隔壁寢室的也要跟著遭殃了。

    蕭夜站在走廊上的圍觀人群後面,面色冷淡的聽著大家仿佛劫後餘生的唏噓。

    三個男生狼狽地蹲在辦公室角落。

    其中那個最囂張的也就是往蕭夜床鋪潑水那個,叫謝坤,他的頭髮是豎起來的,臉上一片黑灰,只有一雙眼睛在滴溜溜的轉著,衣服上也破了好幾個大洞,光著一雙黑黢黢的大腳,褲腳挽起像個剛下田插秧回來的農夫,……光看他這幅樣子,還真想像不出他方才到底遭遇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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