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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後，姜虞把自行車推到小區樓下去溜了幾圈，很快就掌握到蹬車平衡技術，騎得飛快，沒一會兒她便不滿足於在小區內來回了，趁著天還沒完全黑，騎著車出了小區到街上去轉一圈。

    她花了二十幾分鐘騎到何曉蕾家小區，在她家樓下興沖沖地喊：「何曉蕾，我會騎自行車了！」

    何曉蕾聽到聲音從陽台探出頭來，對她的這一樁行為感到莫名其妙，姜虞不是一直都會騎自行車嗎？記得初二的時候還看到她騎過來著。

    「哦，我知道了！」何曉蕾也趴在陽台上沖她喊：「你要上我家來玩一會兒嗎？」

    「不了，我只是出來逛逛。」姜虞朝她揮揮手，蹬著車轉身走了。

    何曉蕾：「……」

    姜虞又騎車繼續往前走，不知不覺騎到了濱江大橋下的舊平房區蕭夜家。

    自行車停在公路邊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來這兒幹嘛？

    不過轉念又一想，反正來都來了，不如去看看蕭奶奶吧。

    姜虞沿著長著野草的碎石小路走到平房前面，發現門窗都是暗的，裡面沒有一點燈光透出來，可能他們已經歇息了？

    她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

    「什麼人！」一聲冷喝在幾米開外的碎石小路上驀然響起。

    姜虞倏然轉身，只見月色下，一個盺長人影從長滿雜草的小徑大步而來，滿臉警惕，手裡還拿著一支手電筒，那束強烈的光照正射在姜虞臉上。

    她抬手擋住那刺目的光，沒好氣道：「是我！」

    在看清她的臉後，手電筒強光就移開了，蕭夜幾步走到門前，冷冷地皺眉看著她：「這麼晚了，你來我家幹什麼？」

    「……」姜虞答不上來，她哪兒知道自己不過隨便騎騎就來這兒了，不過她的準則是，在面對蕭夜時，氣勢是絕對不能輸的，她挺胸抬頭：「怎麼，我想來就來，不可以嗎？」

    蕭夜無語看她一眼，繞開她，取出鑰匙準備開門。

    姜虞在後頭，看著他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頭髮上都是灰，不禁揚眉：「倒是你……這麼晚了，弄這麼一身回來，去哪兒鬼混了？」

    「與你無關。」蕭夜打開門走了進去，沒有任何請姜虞進去坐坐的意思。

    姜虞對著他背影齜了齜牙，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蕭夜皺眉看著她：「誰讓你進來的。」

    「怎麼，我是來看蕭奶奶的，不行啊！」

    反正姜虞就是喜歡看他被惹毛的樣子，討厭看他那副冷冰冰的面孔。

    「奶奶這兩天不在家，你可以走了。」蕭夜淡淡地說。

    姜虞的性子也是越挫越勇，他要趕她走，她偏不走。乾脆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既然我來都來了，怎麼也要請我喝杯茶吧。」

    蕭夜不看她：「不好意思，家裡窮，沒有茶。」

    「沒關係，我不挑，喝白開水也行。」

    蕭夜深吸氣，轉身隨便倒了杯水給她，語氣疏離道：「喝了趕緊走。」

    姜虞看不得他這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懶懶將水杯往桌上一摜，站起身『嘁』了一聲：「誰稀罕！」大步走出門外，直奔路邊停靠的自行車。

    蕭夜看著她氣沖沖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天色，止不住的皺眉，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拿了件外套披上跟了出去。

    姜虞正坐上自行車準備出發，就見蕭夜一言不發走了出來，她白他一眼，沒有理會，腳下一蹬，就要離開。

    「太晚了，不安全。」他說。

    「所以？」姜虞一隻腳停下，挑眉斜睨他。

    蕭夜頓了頓，跟她對視，「……我送你。」

    「不需要。」姜虞冷酷地拒絕。

    他沒有再說話，目送姜虞踩著腳踏車在眼前消失，在她身影轉過街角後，默默地跟了上去。

    車比步行速度快，他需要時不時跑上一段路才能保證她一直在自己視線所見範圍中，就這般一路遠遠地目送她安全抵達住址，站在路燈下遠遠地看在她走進小區，他才慢慢返回。

    如此一個來回，回到家已是十一點多。

    蕭奶奶回了農村，爺爺在世時，他們鄉下有一間土瓦房，已經十多年沒住人了，年前聽人說老家的房子遭了雨有些垮塌，奶奶便執意要回去看看，蕭夜想陪她一起去，蕭奶奶不讓。

    家裡變得更加冷清，昏暗的房間裡只開了一盞檯燈，蕭夜形單影隻，坐在書桌前認真地讀著複習資料。

    第二天，姜虞早上騎著自行車去的學校。

    到了學校門口停下鎖車時，有另一個女生也推著腳踏車過來，斜劉海，玉米燙，頭頂挽著個大揪揪，有了前兩次的陰影，碰見姜虞時還有點怯怯的，低著頭默默鎖好車便離開。

    「喂！」姜虞見她身後掉了個東西，便叫了她一聲。

    「什……什麼事啊？姜姐。」那女生眼神低垂，小聲問。

    「你東西掉了。」姜虞下巴抬了抬。

    張婭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飯卡包掉在了路邊，走過去撿起來，對姜虞說了聲：「謝謝。」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又回頭對她說：「……你最近自己小心點吧，別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