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計

    看女兒被戲弄到，沈父哈哈大笑。

    沈冉無語地望著他，吐槽說：「爸，你想聽我說『我愛你』就直講呀，還編什麼我講夢話。」

    沈爸說：「那你講啊。」

    沈冉「嘖嘖」兩聲，撲上前去給了自家老爹一個熊抱：「老沈，我愛你。」

    哄得老沈同志眉開眼笑：「這話我喜歡聽，再說一遍呀。」

    沈冉掀被子起床，聞言吐了吐舌頭：「才不，好話說一句才顯得精貴，說多了就不值錢啦。」

    打了個哈欠，自去洗漱去了。

    她心虛走得也快，自然沒看到身後沈爸爸若有所思的目光。

    從臥室里出來的沈母看到了，一邊走過去一邊順著老伴的目光看了看：「怎麼了？」

    「有問題。」

    「嗯？」

    「我們家丫頭不會已經談戀愛了吧？」

    沈母睜大了眼睛。

    沈父說：「她剛剛做夢，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表情看起來很痛苦呢。」

    沈母：……

    真的好想一巴掌把面前的人拍醒：做夢看起來表情痛苦那就是談戀愛了嗎？

    「有病吧？」她很是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你不懂。」沈父嘆了一口氣。

    「你懂那你倒是說清楚啊！」

    沈父卻又說不清了，那只是一種感覺，可意會，未必能言傳。

    沈父沈母在那邊嘀嘀咕咕的事，沈冉是不知道的。

    被沈父那麼一打岔，她連那個夢都忘記了，夢初醒時心裡的驚悸也一併被拋去了腦後。

    有沈父在，早餐豐富得不像話。

    沈冉喝了一口瘦肉粥，長長地嘆了一聲，不吝贊道：「哎呀，好鮮！鮮得我舌頭都要一起吞下去了，爸爸你手藝越來越好啦！」

    沈爸爸很得意：「味道棒棒的吧？」

    「嗯，超級棒！」

    「想不想天天都吃這麼好吃的？」

    沈冉被自家老爹那老狐狸誘拐小白兔的模樣給逗笑了，說：「我當然想呀！可是回去住實在是太遠了，爸爸你就別引誘我啦！」

    從她家到公司，自己開車都要半個多小時，更別說高峰期時常堵塞了。

    沈爸爸就「切」了一聲，作勢要搶她的碗：「那就別吃我做的東西了。」

    沈冉趕緊護食，父女兩個打打鬧鬧，早飯時間倏忽就過去了。

    飯後沈父沈母回家，沈冉上班。

    她將沈爸爸做的吃食給自己助理也帶了一份：「喏，昨天答應你的好吃的。」

    助理意外又驚喜：「謝謝冉姐。」

    「不謝。」沈冉揮揮手，進了自己辦公室。

    才開了電腦，助理端著東西也跟著跑進來：「我來你這吃，那幫強盜，都快搶光光啦。」

    沈冉笑笑，看著他將門鎖了也沒管。

    助理狼吞虎咽三口兩口就將東西吃完了，抹抹嘴湊過來八卦兮兮地問：「冉姐，昨天覃總過來找你幹什麼呀？」

    別人或許這麼問會有壓力，不過作為沈冉的助理，跟在她身邊久了，多少還是知道自己上司跟老闆關係應該是清白的。

    「你覺得呢？」沈冉翻開一本資料，漫不經心地反問。

    「約會？」

    「不得不說，少年，你想太多！人家那是過來盯進度呢。吃完了吧？吃完了就幹活，我們爭取早日完工。」說著扔給他一堆資料，「去網上查查，聯繫供應商也行，看看這些產品有沒有更新。」

    「得令！」工作吩咐下來，助理很明白這是玩笑到此為止的意思，痛快地捧著資料出去了。

    又是相當忙碌的一天，沈冉完全沉浸在圖紙的設計中，百貨部分倒好，辰星本來就沒打算以百貨為主，只要將規劃大致做一下就行。

    重點還是在大賣場。

    大賣場的設計繁瑣不說，那東西還要特別精細，精細到要考慮顧客的購買習慣、人流的分配，商品的關聯性等，以此再來作商品布局跟安排。

    沈冉以前為了這個還專門進一家百貨超市工作過幾個月，還買了許多零售業的書來看，只是這些東西，在每一次設計面對新的布局圖紙的時候，總覺得有所不夠。

    重重地呼了一口氣，沈冉直起腰揉了揉脖頸，長時間坐著不動讓她感覺非常糟糕，趁著保存進度的時候，她站起來喘了一口氣。

    拿過手機，開機——工作時間，不想人打擾自己的思路，沈冉一般都會把手機關掉——一下湧進來好多條信息，微博、微信、□□還有未接來電，一大堆。

    沈冉一一看過去，順手回復，等都檢視完了，她又重頭看了一遍。

    沒有。

    沒有覃牧川的。

    他昨天拿走了那本書，她以為他會有所表示的，結果，一點反應也沒有。

    已經快是下班時間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像昨天那樣，直接過來接她，亦或者……因為書的事，他改變了主意？

    沈冉沒有他的微信，就只能給他發信息：「設計圖我已經完成了一部分，你……」

    寫了一半，覺得以他的精明，肯定能察覺自己的真實用心，於是「啪啪啪」又刪掉了，轉而給黎靜又發了條微信：「等下陪你逛街去！」

    黎靜回得很快：「咦，怎麼改主意啦？」

    沈冉不耐煩：「一句話，去不去？！」

    黎靜笑回：「去，當然去了！」

    黎靜有車，開了她那輛霸氣側漏的suv過來接她。

    她是沈冉的高中同學，長得高，一米七的個兒再配上八厘米的高跟鞋簡直要高到沒朋友。

    沈冉一看到她就嫌棄：「你就不能換個平跟鞋麼？」

    「我特意換的呀。」黎靜壞笑著走過來攬住她，「最萌身高差！」

    沈冉冷笑：「小心嫁不出去。」

    黎靜叉著腰：「嫁不出去我就找你，反正你不也沒人要麼？」

    好吧，大哥不要笑二哥，沈冉陣亡。

    收拾東西跟她下樓去，沈冉問她：「吃晚飯了麼，要不先吃晚飯啊？」

    她們公司旁邊有家湘菜館，菜做得相當不錯。

    黎靜呲了一下牙：「我晚上要減肥。」

    被沈冉一把拖過去：「吃了這餐再減。剁椒魚頭，好吃還不發胖，來吧。」

    黎靜個沒節操的，立馬就叛變了，乖乖地跟著她改了方向。

    吃飯的時候，沈冉一直都在暗戳戳地等著手機響起，不過讓她失望的是，手機一直都沒有響。

    湘菜館的菜一如既往，只是沈冉胃口一般般。

    黎靜倒是吃得香，一個剁椒魚頭，大半都貢獻給她了，摻著不太辣的粽香排骨，她吃得油光滿面。

    不過兩人到底多年朋友了，沈冉的走神她還是看在眼裡的，咬一口排骨，問：「你在等人？」

    「這麼明顯？」

    「嗯，一餐飯，你看了一百零九遍手機，還不夠明顯？」

    沈冉覺得她超變態：「你居然還數了？」

    「誇張啦，姐姐！」黎靜翻了個白眼，「我閒得蛋疼啊去數你這個？」她才不會給帶跑，又很強勢地將話題拐回來，「說吧，等哪個野男人呢？」

    ……這種說話的方式，沈冉也是服了。

    抹抹嘴，她一本正經地解釋：「我是等客戶反聵信息，才做的設計圖紙，也不知道交過去他們滿意不滿意。」

    「編，繼續編。」

    「真的。」沈冉無辜臉，「這個單子挺大的，我們全公司的人都很緊張。」

    「所以，你等的那個人，是什麼覃總？」

    沈冉剛喝下去的茶都差點噴出來：「你怎麼知道？」

    這實在不科學好嗎？

    「切，我剛去找你的時候，一路聽來都說的是你瞞著你們老闆找了個姦夫，喂，膽挺大呀，老闆的綠帽子，你也敢讓他戴。」

    沈冉：「……謝謝誇獎！」

    被黎靜掐了一把臉：「臉皮挺厚呀！老實交待，哪來的覃總，你不會真的心動了吧？」

    沈冉想了想，點頭。

    黎靜很驚訝：「還是真的？」頓時來了興趣，「說說，說說，是個什麼樣的人。」

    「男人。」沈冉伸手打了個響指，招呼服務生過來結帳。

    「切，神秘兮兮的。」黎靜對她這種吊人胃口的行為表示十分不屑。

    沈冉倒是認真解釋了一下：「我和他，要是有結果，你自然會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要是沒結果，也沒必要去知道。」

    「聽起來蠻悲觀的嘛。」

    沈冉笑笑。

    她的確沒抱太大的希望，因為如果她是覃牧川，換作他當年那樣惡劣地對她，大概也是連見都不想再見一面的。

    他如今這樣待她，她並非甘之如飴，可也其實，是在等待一個奇蹟。

    這樣想來，又有些後悔，她應該先聯繫他的，只是她怕自己，再一次主動，只會讓他誤會更深罷了。

    沒什麼興致地陪著黎靜逛街，到最後，兩人什麼都沒有買，黎靜送她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

    覃牧川一直都沒有消息。

    夜裡沈冉睡不著，加班弄設計弄到天快亮了才睡著。

    早上把初稿給助理，要他傳給辰星方面的人，她助理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冉姐，你這麼快？」

    沈冉頂著一雙熊貓眼，淡定地表示：「小case。而且這只是百貨部分的，你先給他們看看，肯定是要修改的，所以你跟緊一點。」

    不出意料，圖紙遞過去，覃牧川就親自給她打電話了：「圖紙的事，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沈冉聽著他的聲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