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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0:36:19 作者: 石阿措
    「喂!」看著那頭也不回的身影,她氣極。

    **

    是夜,夜深人靜,萬簌俱寂,她壯著膽子再次闖入沈府,根據自己的記憶,來到主院,她伏在屋脊上,目光落在書房的方向。

    書房的紙窗內隱隱有光亮傳來,不用猜,也知道裡面是何人。

    她告訴自己,她是來還東西的,不是為了看他才來的,她剛落地,書房的窗上人影一晃,吱一聲,窗戶開了,嚇得她連忙找地方躲。

    大概是處理公務疲憊了,想要放鬆一下,他手撐著窗,閉眼,感受著空氣中流動的花香,月光融融,整座庭院籠罩在一層淡淡柔和的霧中。

    無風,庭前一葉緩緩飄落。

    他忽然微微一笑,目光不知道落向何處,月光泄下,他渾身像是籠著一層柔和溫潤的光芒,溫柔得讓人想接近。

    明明第一次見到他,她還覺得他氣勢凌人。

    片刻,他直起了身,轉身回去,卻並未關上窗,她藏身於樹上,看著在書房中伏案忙碌的人。

    她看到書案搶整整齊齊擺放著堆疊著公文書籍,以及文房四寶。後面還有幾列書架,上面也滿堆著書籍。

    壁上懸放著一床古琴,或許他還是個好風雅的人。

    就在她看得入迷之際,裡面的人忽然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後又收回視線,端起茶,準備喝,大概是茶喝完了,他起身端著茶盞去添水,他穿著一襲常服,白衣勝雪,又襯出他身材修長,寬肩窄腰。

    她喉嚨禁不住滾動了下。

    他倒了水,回到案前,將茶盞放下,卻沒有喝,又開始處理公務,他一手支著下頤,一手握著筆,也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夜風拂過,樹葉沙沙地響,她抬頭望了眼月亮,時辰不早了,正這麼想著,沈墨起身了,望窗戶走來,隨即關上了窗,就在她感到遺憾之際,裡面的燈滅了,不一刻門打開,他自裡面走了出來,看來是要回去休息了。

    他沿著走廊而去,她悄然從樹上躍下,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沈墨回到了主屋,打開了鎖,推門而進,進入房中,關上門。

    她躲在不遠處一桂樹下觀察房中的動靜,她可不是在跟蹤他,她只是想等他睡著之後,再悄悄的把東西放回去。至於方才為什麼沒有趁他不在將東西放回去,還要怪她看人看入迷了。

    讓她好奇的是,堂堂一首輔大人,身旁竟沒有一個貼身侍女,身邊好像也沒有女人,這男人也太潔身自好了吧,他和太后真有一腿?她突然有些不信。

    她看到他臥室的燈滅了,心中一喜,又守了片刻,才輕手輕腳地走到屋門前,左右四顧,不見有人,下意識伸手推了門,門頓時開了一條縫,她十分震驚。

    門竟然沒上閂,這位首輔大人也不擔心有盜賊或者刺客找上門來。而且她守了這麼久,也見著個值夜的侍衛,這些人也不擔心他們的首輔大人出事?這些人光真是光知道吃白飯。

    第173章 「不要拒絕我……」……

    她悄然進了屋子,她本以為這是女子的閨房,卻沒想到他會睡在這裡。

    這裡面女人的東西是他妻子的?還是那個叫白玉的?又或者是別的女人的……忽然覺得心裡有些酸酸的。

    又是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她搖搖頭,將那些情緒拋開,待眼睛適應了黑暗,她將珠寶首飾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原處。她覺得自己的做法其實很不妙,既然要還東西,應該在白日正大光明的來,而不是半夜三更做賊似的偷偷來,她真是膽大包天,要是再次被抓,她這次應該不會再有好果子吃了吧。不過,她內心深處總覺得這位首輔大人不會傷害自己,至於哪來的這種自信,她也不知曉。

    她禁不住回頭向床的方向看去,床帳低垂,裡面隱隱約約躺著人,她本欲無聲無息的離去的,腳卻不聽使喚的向前。

    腦子裡只迴蕩著一個聲音:她只看一眼,看一眼就走。

    她一心只在床上的人身上,已經注意不到周圍的情況,伸出手,輕輕地掀開床帳,然後驚愕的發現人根本不在裡面,室內突然亮堂起來。

    「焰姑娘,是治病的錢還不夠麼?」

    一道溫和又帶著丁點戲謔的聲音自後方傳來,她腦子轟的一下,驀然回頭,便看見那個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男人正斜倚著門,一雙修長優美的手提著盞油燈,笑望著她。

    他長發籠冠,一襲白衣,愈顯得他溫潤如玉,和善可親,完全沒有初見時之前的冷漠與官威。

    沈墨嘴角噙著如春月般的笑容,神色專注而深沉的凝望著她,讓她不禁紅了臉。

    「不是的,那個……對不起,我不是來偷東西的,我是來還東西的。」

    他笑容微斂,痴痴地看著她,三年了,他以為窮盡一生都不可能再看到這張叫他魂牽夢繞,夢醒時分想到都會心碎的臉,她斜溜的眼睛,她微張的唇,她的一舉一動,告訴著他,眼前是活生生的人啊,再不是那遙不可及,無法觸碰到的影像。

    他的心像是沸騰了起來,又像是處於雲端之上。

    但她陌生的眼神以及若有似無的防備又讓他心底一沉,他知曉她失去記憶才會忘了他,但是沒關係的,沒關係的,沒有什麼比得上她重回他的身邊更重要,沒有什麼比她活著更為重要。他也相信,她遲早會記起他的,她可是他的妻子啊,她對他的感情不可能說忘就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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