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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0:36:19 作者: 石阿措
這是這家酒樓的特色,以熱舞美人來吸引人的目光,不過聽聞這家酒店還有說書,古琴彈奏等娛樂項目,這家酒樓最受受胡人的喜愛,每日來此消費的胡人數不勝數。
白玉和紅雪竟一時忘了許子階那邊,兩人倚著欄杆,如同樓下的男人一般,如痴如醉地看著台子上的妖艷舞姬。
那舞姬也是濃眉大眼,高鼻豐唇,唇塗得紅紅的,如烈焰般,如同她那舞姿一般,她熱情狂狼地舞動著,配合著一旁打著樂器唱著曲兒的女子,掀起了一片熱潮,眾人熱血沸騰。
白玉以前跳的舞大多柔媚中透著含蓄,從來沒有跳過這種狂浪熱辣的舞,她纖指輕抵著唇畔,美眸微眯,陷入了沉思。
紅雪目光則落在台側配合她舞蹈的彈唱女子身上,她唱得大概是胡族語言,紅雪聽不懂,不過覺得她聲音清亮乾淨不含雜音,如同天籟般動人,紅雪不禁想到了綠雲,她與她曾是搭檔,兩人一彈一唱,被京中那些權貴子弟稱讚為珠聯璧合,自她跟了許子階後,綠雲也跟了楚文軒。也不知道綠雲如今過得怎樣了,紅雪內心不由惆悵起來。
白玉又將視線轉向不知拿的什麼樂器的女子身上,看了一會兒,突然對著紅雪笑道:「我覺得她沒有你唱得好聽,她的聲音太刺耳了,聽得叫人耳朵嗡嗡響。」
「你是因為與我關係好才偏袒我吧。」紅雪
聞言轉愁為喜,也笑道:「不過我也覺得你跳的舞比那女子跳得好,剛柔並濟,又有底蘊,不似她們跳的,挑眉瞪眼,袒胸露乳,不過是以身體來勾引男人罷了。」
兩人你贊我一句,我贊你一句,徹底忘了許子階和柳枝那邊。
白玉目光一直放在樓下,注意到台子左坐著兩男人,胡人打扮,留著鬍子,體魄強壯,桌上有酒菜,卻不見兩人喝酒吃菜,兩人也不交談,感覺像是不熟似的,時不時地看向台上的舞姬,時不時又掃視眾人,舉止詭秘,白玉不禁多了幾眼。循著其中一人的目光,白玉看到另一桌酒客,一桌三人,那三個男人穿著本朝服飾,其中兩名舉止輕浮,看起來像是無賴的模樣,身軀亦是壯碩,還有一名男子著灰衣,生得倒是端正,五官深刻,頗像胡人,三人一邊喝酒一邊對著那舞姬指指點點。男人的目光色眯眯的,似乎要放出火來,突然,一男人拍了拍旁邊人的肩膀,兩人站起身,醉醺醺的一般往舞台上走去,灰衣男子則留在了座位上。
將兩名無賴則擁向那名舞姬,要與她一起跳舞。
舞姬停下舞蹈,大概是被其中一人摸了把臀,她不禁尖叫一聲,連忙躲開那男人的手,嘴裡嘰里咕嚕的不知道說什麼,大概是罵人的話,因為她的表情很嚴厲。
那舞姬身手雖是矯健,然而終究抵不過那兩名彪形大漢,她被一男人一把摟定,然而酒樓中的酒客見那兩人身材魁梧,凶神惡煞,竟無人敢上前幫忙。
而讓白玉感到奇怪的是,偌大一酒樓,怎麼會讓客人在此鬧事,也不管一管?
許子階那邊似乎也注意到了樓下的動靜,簾一卷,一直塗著丹蔻的嫩手伸出來,搭在欄杆上,白玉和紅雪怕被人看見,連忙縮身回去。
那舞姬氣憤地瞪著那大漢,推拒著他,用他們能懂的語言大罵道:「快把你的髒爪子拿來,你這隻臭蟲。」她的指甲很尖,往那無賴男子臉上一抓撓,那男人臉上就多了幾道血痕。
男人摸了把臉,見有血,勃然大怒,一巴掌重重地扇過去,舞姬跌倒在地。
白玉看得氣得不行,然而怕被許子階和柳枝看見,就沒敢下樓助那女子。
就在此時,聽得「哐啷」一聲,是茶杯摔在地上的聲音,只見先前那兩名胡族男子一拍桌子,站起身,面色鐵青地看著那幾名無賴男子。
那兩人也是用他們的語言叫罵著,一種一名左臉上有一道疤的男人還朝著在場的胡人大聲嚷嚷著,白玉聽不懂胡族語言,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只見他們紛紛站起了身,將目光轉向了那幾名大漢,目光露出憎恨之色,隨即那刀疤男用蹩腳的語言厲聲對那大漢道:「我們胡人不是任由你們欺負的!」
大漢不禁狂笑起來,呸的一聲,「你們這些胡人就是我們天朝養的一條狗。」
聽聞大漢這句話,在場的本地人哄堂大笑起來,安陽縣的百姓平日裡與胡人相處得還算是和氣,只是一旦起了爭執,不論對錯,大多都會偏向自己的族人。
那兩名胡人聞言伸著脖子又嘰里呱啦說了一通,隨即趕上前與那幾名無賴打起來,白玉見那兩胡人像是勃然大怒的樣子,然而細究之下,神色顯得淡定了些,總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一名無賴漢臉上挨了一拳,嘴角都流了血,他大聲嚷嚷道:「反了,狗竟然敢打主人了!」隨即朝著圍觀的本地酒客道,「大傢伙,這幫人簡直無法無天了,法,在我們的地盤上也敢撒野,當狗的竟然打起主人來,我們應該把他們趕回去他們的狗窩去。」
眾人紛紛響應,那無賴的同伴灰衣男子也起身附和,兩方人馬便亂打起來,酒樓變得雞飛狗跳起來,掀桌的掀桌,摔椅子的摔椅子,剩菜湯水潑了一地。
紅雪看得心驚膽戰,白玉心中卻無比擔憂起來,那幾名無賴有意挑起本地人與胡人的矛盾,如今兩方衝撞起來,一旦有人傷亡,到時可就不是普通的尋釁滋事,而是國與國之間的事,沈墨到時只怕會落得個治理無方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