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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0:36:19 作者: 石阿措
白玉聽了紅雪的話,不由皺了下黛眉,心裡也頗有些擔心,然而人走都走了,她也攔不住。其實,白玉一直覺得梅英是個奇女子,且身份神秘,行蹤不定。
白玉想了想,只能安慰的說道:「梅大夫本就是個游醫,她在一個地方不會待太長時間,她這些年一直是如此過來的,想必不會有危險的。」
只是這事真的太突然了,之前也沒聽她說過有離開安陽縣的想法,而且她不是要求桑落當三個月的幫工麼,這說明她起碼得等到開春之後才會走,怎麼突然就改變了想法?白玉百思不得其解。
還有桑落,難道就這麼任由著她離去?也不勸阻一下?
白玉以為桑落和梅英關係匪淺,但一想到前天桑落的話,白玉不禁搖了搖頭,這對男女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這幾日桑落去哪裡了?也是奇怪,這幾日桑落竟然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麼想著,背後一陣掠風聲,傳來細微響動,白玉等人不由回頭看去。
白玉不由一愕,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桑落驀然出現於窗台上,將給白玉梳妝的妝娘堪堪嚇了一大跳,白玉安撫地說道:「是認識的人,繼續梳吧。」
妝娘這才緩緩鬆了口氣,卻不由得多看了桑落的幾眼,才繼續給白玉梳頭,美麗年輕的男人誰不愛看呢?
白玉不知道對桑落說什麼,索性像往常一般,對他視若未見。
見眾人不再搭理他,桑落頗有些悻悻,一個漂亮的姿勢,躍下窗台,逕自找了張椅子坐下。
紅雪和小蕖目光則都落在桑落身上,擔心他是來鬧事的,似是察覺紅雪小蕖的內心的擔心,桑落自嘲似的彎了下唇角,他眼尾若有似無地掃向那兩人,「放心,我不是來砸場子的。」
他語氣輕輕淡淡的,並無指責之意,卻讓紅雪和小蕖聞言慚愧地轉開了目光,低下了頭。
白玉看著鏡子映出的人影,神色平靜地問:「你是決定來喝一杯喜酒了麼?」
言下之意是,你肯放下心中的執念了麼?
桑落一雙勾人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著鏡中人看,眼眸中有些一絲複雜,靜默片刻,他終於笑了笑,「怎麼說你都是叫我過哥哥的人,成親如此一件大事,我怎會不來?以後那人若敢欺負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聽到他的這番話,白玉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心生了股複雜的情緒,說不清是愧疚還是感動居多,少時經歷的一些事再一次浮上心頭,白玉鼻子不由得微酸,有很多話想說,卻又無從說起,最終只有簡單的兩個字,「謝謝。」突然想起什麼,白玉不由問道:「桑落,你知曉梅大夫離開的事?」
桑落愣了下,隨即像是不明白似的,問道:「你什麼意思?」
白玉有些驚訝,他竟然不知曉梅英離開的事,按理說梅英應該告訴桑落的,沒理由瞞著他,難道這兩人吵架了?梅英不會是因為他才離去的啊?白玉不禁心生這樣的念頭,將梅英寫的信遞給桑落,白玉道:「你自己看吧。」
桑落疑惑地接過書信,打開來看,當看到梅英說要離去的那一行字時,桑落不禁騰地一下站起身,並帶翻了椅子,嚇了小蕖等人一跳。
桑落腦子有一瞬的空白。她為什麼突然間要走?
白玉見桑落反應如此劇烈,目光深意地看著他,「原來你不知曉?」
白玉突然的一句話讓桑落醒過神來,察覺自己的失態,桑落佯裝鎮定地扶起椅子,重新落座,他用一副不以為意的態度問道:「這信什麼時候送來的?」
「剛剛送來的。」白玉回答,說完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妝娘因為她的動作不得已停在了手上的動作,白玉美眸微眯,意有所指道:「這會兒或許還沒走。」
桑落聞言心口一跳,然而對上白玉意味深長的目光,桑落內心又頗覺不自在,壓下那股突如其來的躁動情緒,他滿不在乎道:「她既然要走,那就由她吧。」
「梅大夫眼睛不便,孤身在外定然十分危險。」白玉嘆口氣,擔心地說道。
「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桑落冷聲道,內心其實有些生氣,卻又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氣什麼,是氣她離去沒有跟他說一聲,還是氣她在這種天氣離去,太過於任性?可是這又與他有什麼關係呢?她根本不是他的什麼人,兩人已經明明白白的撇清了關係。
「哦,那你當我什麼也沒說。」白玉回過頭,繼續示意妝娘挽髻。
然而,沒多久桑落便如坐針氈起來,過了片刻,他突然起身,向白玉道:「我想起來還有些要去做,我晚些再過來。」
言罷也不等白玉回話,便匆匆離去了。
白玉見狀,唇角不禁浮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
冬季晝短夜長,才酉時中,天便暗了下下來,主院喜堂內此刻已是燈火輝煌,通往喜堂的正中間路上鋪著紅色的地毯。
小蕖扶著鳳冠霞帔的新娘子輕移腳步,款款向沈墨迎來。
沈墨長身玉立,一襲大紅蟒袍,腰系玉帶,墨發如瀑,修眉入鬢,目光落在白玉身上,眉眼之間儘是溫柔。
小蕖笑盈盈地將同心結一端交到沈墨的手中,沈墨含笑接過。
銅鑼一敲,笙簫鼓樂奏響,炮竹聲也噼里啪啦地響起來,眾人視線皆落下這對新人,目光含著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