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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0:36:19 作者: 石阿措
    他派去的暗探半點收穫也無,守株待兔是不行了,得引蛇出洞方可。

    沈墨正思索著下一步應如何去做,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沈墨喊了聲進。進來的是監管牢房的獄官李慎。

    「大人。」李慎恭恭敬敬給沈墨行了禮,聲如洪鐘。

    這李慎不過三十幾歲,生得魁梧壯碩,面色黝黑,他乃是沈墨親自任命的,因看中他品性剛直,又善機變。

    沈墨溫道:「李慎,你不在牢房內當值,怎麼過來了?」

    李慎連忙回答道:「回稟大人,今日送給刺客的飯菜中有毒,經屬下查實,乃是一名獄卒被人收買,而收買他的人正是馮應年馮侯。」

    沈墨神色一凜,既是馮應年收買的人,那麼由此可見,馮應年還未知曉刺客已經招出了他,沈墨略一沉吟,唇角微揚,他正愁沒有引蛇出洞的誘餌。

    「此事並未走露出去吧?」沈墨嚴肅地問。

    李慎回答道:「回大人,此事屬下並未讓其他人知曉,如今只待大人決斷髮落。」

    「你辦得很好。」沈墨不吝讚賞道,隨即又正色:「將那位獄卒帶過來,我要親自審問。」

    「是,大人。」李慎領命告退。

    **

    梅英傷的這兩日,要乾的活基本全被桑落包攬了,雖然桑落不喜歡她,但是還是很體貼的。

    梅英垂眸,唇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拿起火鉗夾起了兩個山芋兒放進了烤火盆中,隨即繼續拿起針線,縫手中的荷包。

    梅英針指活不是很好,不過繡個荷包還勉強可以,昨日聽桑落說他的錢不知丟哪去了,她一問,才知他的錢總是隨意亂放,也沒個荷包裝著,梅英便想著繡個荷包給他,也算是她的回報。

    桑落一進屋便見梅英坐在烤火盆前搗鼓針線,桑落對這些東西並不感興趣,對她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也並不在意。

    桑落走到她身旁,看了眼她手中的東西,長眉不覺皺了下。

    「受傷就好好待著,折騰這些東西做什麼?」桑落不咸不淡地說了句,隨即提醒道:「該換藥了。」

    自昨日梅英說喜歡他之後,桑落臉上就一直是冷冰冰的神色,像是有意與她分清距離,也不像往常那般隨意打趣。

    梅英耳朵何等敏銳,自然聽得出來,然而梅英卻裝作不知曉,也沒有說荷包是繡給他的,她朝著他浮起一甜甜的笑容,「勞煩你了。」

    桑落看著她那燦爛如花的笑顏,突然有種一拳頭砸在棉花上的無力無奈感,也是,對她板著一張臉有什麼用?這丫頭又看不見。

    梅英放下針指,隨即走到床榻旁坐下。

    這下不等梅英說話,桑落便主動開了口:「我已經背過身去了。」

    梅英也不忸怩作態,快速地除去了衣衫,隨即喚了桑落,桑落這才走到床旁邊,給她上藥。

    兩人大概都已習慣,此刻誰也沒有覺得害羞尷尬,桑落因為怕她誤會也怕她多想,過程中儘量避免了碰觸,更與她拉開了些許距離。

    「你這傷口恢復得很好,快要結痂了,這幾日不要讓傷口碰到水。」桑落語氣清淡道,除了清理傷口以及上藥時,桑落不得已看了她的裸背,其餘時間桑落幾乎都是別開眼不去看她,雖然他平日嘴上輕浮,但該君子時還是會君子。

    「知道了。」梅英也很平靜地說道,自從得知桑落喜歡豐腴的女人後,桑落再給她上藥,她便更加坦然了,他大概是對她的身子不感興趣的,而她也沒想過要藉此去引誘他。

    因此此刻兩人處境雖看起來曖昧,但兩人心裡都純潔得很,誰都沒沒想到別處去。

    梅英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說道:「桑落,等到開春之後,你陪我去游醫吧?」梅英覺得他作為一名劍客,肯定不願意待在一個地方太久,而且她同樣也不會在一個地方待很久,如果可以,她想和他結伴而行,他鋤強扶弱,她行醫救人,梅英光想想,就十分嚮往。

    然而梅英這個想法並未得到桑落的贊同,桑落根本沒想到要同她一起,等到開春之後,他自然是和這丫頭分道揚鑣了,這麼多年來,讓他上心的女人也就白玉一個而已,別的女人他從來沒有放在眼裡。

    桑落正要拒絕,樓下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桑落內心的話便沒說出口,梅英這邊傷口還沒包紮上,桑落便道:「我下去開門,馬上回來。」

    梅英點點頭,「要是病人的話,你就讓他等一下。」

    「嗯。」桑落淡淡應了聲。

    桑落下了樓,一打開門,卻是白玉,桃花眼驀然掠過愕然之色,仿佛被人捉姦似的,一陣心虛。

    冷風倏忽灌入以及她身上所夾帶的寒意,令得桑落不由打了個冷顫,連忙讓她入屋內。

    白玉雖然穿著溫暖的斗篷,戴著兜帽,臉上鼻子還是被凍得微紅。

    「冷得很,怎麼過來了?」桑落看了她一眼,聲音竟是難得的輕柔。

    桑落搬來椅子給她坐,隨即拖了另一張椅子在旁相陪。

    白玉看到桑落其實有些驚訝,「當然是找梅大夫了。」白玉往樓道上看了一眼,隨即才看向桑落,意味深長地笑道:「只是沒想到會看到你,你這麼早就來了?」

    桑落對上白玉曖昧的眼神,美麗的面龐驀地閃過一絲窘色,隨即端正了坐姿,「我也是剛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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