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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0:36:19 作者: 石阿措
白玉還想到了程慧儀,想到她為沈墨擋箭,一個女人願意為男人犧牲生命,那男人就算不愛她也會感動吧?如果她再次提出要留在沈墨身邊,沈墨的想法會不會動搖?
白玉不禁沉了雙眸,內心被一股惶恐不安籠罩著,直到小蕖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姑娘,你的山芋兒要涼了。」
白玉猛地回過神來,看向小蕖,又低頭看了眼手上,白玉莫名地嘆了口氣,將吃了一半的山芋兒放到托盤中,她起身,去洗了手,隨即向跟著後面的小蕖道:「小蕖,隨我去看看程姑娘吧。」
言罷,拿過披風穿上,逕自下了樓。
白玉來到程慧儀所居客房時,程慧儀正靠坐在床上喝藥,她傷在右肩胛骨處,右手不方便動彈,因此由李氏餵她。
李氏一見到白玉,便想起當日她騎著馬,拿著馬鞭闖到她家之事,心中瞬間產生了幾分忌憚,連忙起身欲要請安,卻被白玉阻止了,「繼續餵藥吧。」
「是。」李氏恭敬應了聲,「白玉姑娘隨意坐吧。」便坐回了原處,繼續給程慧儀餵藥。
小蕖搬了張椅子放在床邊,請白玉坐下。
白玉坐下,微笑看向程慧儀,道:「程姑娘可好些了?」
借著自己的傷勢,程慧儀自白玉進來起,就一直沒說話,也不行禮,只垂著頭坐著,看不見人似的,直到白玉問話,她眼眸才勉強微抬了下,語氣不咸不淡道:「好一些了。」言罷,暗暗地打量了她一眼,見她挽著高髻,穿著千葉魏紫牡丹披風,端得一副雍容華貴,美艷無雙的氣派,眸中掠過一絲嫉妒之色,若不是她皮相生得好,又怎能得沈墨的青睞?程慧儀內心只恨自己沒她生得好看。
白玉佯裝看不到她眸中的敵視,伸出纖長秀麗的手輕掠了下方才在外邊被風吹亂的鬢髮,和顏悅色道:「程姑娘,你此次太過於衝動了,大人他身手敏捷,經我提醒,他定能躲開那箭,哪怕真中了見,他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沒幾日傷口就能痊癒,而你一個柔弱女子,中了箭,萬一傷勢重些,連命都保不住,這不是白白犧牲了?如今幸好無生命中危險。」
程慧儀不傻,不會聽不出白玉話中隱藏的含義,她這番話輕而易舉地將她的犧牲變成了多此一舉,是在礙事。然而她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樣,卻讓人無法說出反駁的話來,程慧儀心頭只覺得十分不甘心。
那日在帳篷中,沈墨分明是擔心她,關心她的,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存在。
可如今,萬一沈墨也是如此以為的,如何是好?這女人太有心機,程慧儀真怕沈墨會被這女人三言兩語給迷惑了,從而忘了她捨身救他的情意。
白玉笑容可掬,繼續對程慧儀說道:「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女大夫,待會兒我將人叫過來再幫你看看傷勢,她那裡也有去疤生肌的藥,你放心,你的傷口不會留下疤痕的。」
李氏見她殷勤,不等程慧儀答話,便連忙替她感謝道:「那麼多謝白玉姑娘了,」她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女兒身上留下疤痕,要是將來要是嫁了出去,被她夫君看到這疤痕,嫌棄她可怎辦?
程慧儀不高興地看了李氏一眼,卻是嫌她多話,她知曉白玉根本沒安什麼好心,她無非是想徹底抹去她為沈墨擋過箭這件事。
白玉這次不看程慧儀了,只向李氏說道:「你女兒此次雖是衝動些,但畢竟是有功的,我與大人斷然不會虧待你們的。如今你便先照顧好你女兒,待她養好了傷,你們再回家去。」
程慧儀聞言臉色一變,她這擺明了是想趕她走,不讓她與沈墨接觸,程慧儀內心十分著急,卻又不能直說自己不想走。
李氏亦明白白玉話里的意思,只是這女人是不是好惹的,連官爺都聽她的話,李氏哪裡敢說什麼,唯有連連應是,內心只抱怨自己女兒上趕著作踐自己。
程慧儀見她母親如此畏畏縮縮,心頭好不氣惱,亦抱怨她不會幫她說話。
中午時,白玉叫人將梅英請了過來,梅英給程慧儀檢查傷勢後,說是再養十天半個月即可痊癒,白玉又請梅英多配一些去疤生肌的藥,梅英應下了,白玉即命人送她回去。
梅英前腳剛走,桑落後腳即不請自來,白玉瞥了眼斜倚在門上,笑意盈盈的人,不禁撇了撇紅唇,收回視線,繼續學做針指。
這人總是神出鬼沒的,白玉早已經習慣了。
桑落在屋中四處打量了眼,才悠悠然走進去,只是眼睛依舊左顧右看,像是在找什麼人的模樣。
「你找什麼?」白玉不禁抬眸問道。
桑落這才看向她,揚眉笑道:「那丫頭走了?」
白玉不知他說的是誰,「什麼丫頭?」
桑落解釋道:「梅大夫。」
「哦……」白玉微拖出了音,看向他,美眸微眯,道,「她已經走了。」
桑落聞言鬆了口氣,也不等白玉請他坐,直接拉來一張椅子放在白玉身旁,懶洋洋地往上面一坐,便跟沒骨頭似的,開口即向她抱怨道:「我最近可被那丫頭折騰死了,一天到晚都不讓人歇著。」
白玉聞言手上的針險些沒刺進肉里,兩人這是住一起了?白玉不禁吃驚道:「你把人家小姑娘給睡了?」
桑落一怔,隨即美麗的面龐瞬間浮起一抹紅暈,也不知是氣的,還是被她□□裸的話語給弄害羞了,桑落雖然平日裡輕浮不正經,調戲起人來像是閱女無數的花花公子,然真正的他,別說和女人睡了,連親吻都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