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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0:36:19 作者: 石阿措
    白玉蹙了下眉,「他怎麼說?」

    紅雪每每想到他當時的回話就氣得想打人,她本以為他會覺得慚愧,會道歉,然後向她保證以後再不會去拈花惹草,沒想到他竟然一臉坦蕩地說,哦,你知道啦。

    聽聽,這是什麼話,什麼口氣!紅雪當時已經啞口無言了,甚至想揍死他的衝動都有。

    大概是見她生氣了,許子階才知事情嚴重性,開始各種甜言蜜語哄她,毫不臉紅地說自己最愛的是她,別的女人都只是逢場作戲,誰知曉他對別的女人有沒有說過這種話。

    紅雪自此看透了這個男人,他就是風流多情的花花公子,見一個愛一個人。

    紅雪將許子階的原話全告訴了白玉,白玉聽著也來氣,但這畢竟是他們兩人的私事,她也毫無辦法,而且花心這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吧。

    「總之,我再也不想理他了,看見他的臉就厭煩。」紅雪氣憤道,隨即又看向白玉,將凳子移到她跟前,她握著她的手臂,可憐兮兮道:「白玉,今夜我住你這吧。」

    白玉摸摸她的頭,安撫道:「好,你暫時就住我這,那種臭男人就要冷他一段時間。」

    **

    是夜,在縣衙忙了一日的沈墨依舊在書房裡處理公務,這兩日他為了白玉,耽誤了許多事情。

    沈墨閱看案卷之後,只覺得有些疲憊,端起茶盞,淺泯了口茶,頓時覺得如蘭在舌,唇齒留香,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

    他靠在椅背上,視線瞥見案上的描金拜匣,目光微凝,他打開拿出裡面的請柬,又看了一遍。

    這請柬是馮應年派人送來的,邀請他去參加冬獵,這馮應年乃是安陽縣第一縉紳巨族,祖上也是隨過□□南征北戰的,開國後受封為長安侯,馮應年曾襲爵位,後因犯事被褫奪了爵位,然萬貫家財絲毫無損,回了祖籍後,終日與一幫縉紳商賈往來尋樂,眾人皆恭敬地稱他為馮侯。

    據他所知,這馮侯與劉暡來往最為密切。

    近些日子,沈墨一直在密切關注著劉暡的一舉一動。

    自程慧儀一案了結後,劉暡卻未將此事鬧大,反而選擇息事寧人,這著實出乎沈墨的意料。

    這些天,他一直在暗中調查劉暡此人。

    有一點令他最為在意,那就是這劉暡的原籍與柳閣老相同,而且他還與柳閣老是同一年考生。

    這倒是十分巧合。

    只是不同於柳閣老,他時運未濟,屢試不第後,便放棄了求取功名之心,選擇了從商。

    此人明面上是做絲綢生意的,背地裡似乎還做著與絲綢生意無關,且違法的生意,只是這點沈墨還沒有徹查清楚,不知是否屬實。

    沈墨放下請柬,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後想到白玉,這個時間,她大概還沒睡下,今天一直在忙,倒是沒怎麼想起她,如今閒了下來,滿腦子都是她。

    沈墨唇角微揚,起身準備去後院,昨夜那女人把他趕了出來,今夜她拒他於門外,看他不收拾她。

    沈墨剛開門,迎面撞見了許子階。

    許子階收回欲敲門的手,問:「大人,你這是要去哪裡?」

    沈墨看見他手中拿著兩壺酒,微笑道:「準備去後院一趟。」

    許子階俊秀的臉浮起一抹細微的尷尬,他回答道:「紅雪在白玉姑娘那裡,她估計要在那住個幾日了。」

    沈墨臉色微微一變,溫聲問:「你與柳枝的事被她知曉了?」

    許子階點點頭,卻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見沈墨面色有些冷凝,便笑道:「我本多情之人,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久了她自然會習慣的。」

    沈墨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沒回話。

    許子階又笑道:「大人可還要去後院?不去的話陪我喝一杯?」

    沈墨斂去了臉上的異色,隨即微笑道:「那就喝一杯吧。」

    第112章 「大人,你婦人之仁了,成……

    沈墨邀請許子階進入書房,又拿了兩酒杯,兩人便坐在斑竹榻上,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也不要下酒菜,兩人談起了詩,許子階出口成章,沈墨讚賞不已。

    「如今忙於縣務,風雅之事仿佛與我無關了。」沈墨眼眸已經有些微醺之色,他身子往後一靠,慵懶地靠在引枕上。

    許子階看了他一眼,隨即撇了酒杯,拿起一壇酒,直接豪飲起來,大概是喝高了,他突然一改風流之色,看著沈墨,認真地說道:「第一次見到大人,我便覺得你應該坐在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上。」第一次見他,他就知曉,此男人不簡單,藏在他這溫潤儒雅,與人無爭外表下的,是一顆懷著遠大志向的心,只是他沒想到,他最終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被貶謫到這個邊陲小縣。

    那個位置啊……沈墨微眯了下眼眸,亦直接拿起酒壺,仰頭灌了口酒,唇角忽然勾起一抹輕微的自嘲,他輕聲道:「你覺得我如今還能夠坐到那個位置上麼?」

    他覺得自己近來有些不思進取,有時候甚至會產生,如今這樣也挺好的想法。

    許子階皺了下眉,道:「大人難道放棄了麼?」

    沈墨目光清淡地瞥了他一眼,沒回答他是,也沒回答他否,只是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口酒。

    人對沒有得到過的東西,總是念念不忘的,他只是不願去想而已。得不到,他不會活不下去,只是那是他畢生所求,不甘心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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