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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0:36:19 作者: 石阿措
可白玉不想再麻煩他了。
她的驕傲與尊嚴都不允許她如此做。
如他所說,她的確是個任性的女人,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但這就是她,改不了了,她也不會勉強自己去改。
當初來時她不顧一切,只想著不論怎樣都要陪在他身旁,陪著他東山再起,然嘗試之後,才知這實在艱難,她發現自己至始至終根本做不到低三下四,自甘墮落不求名分的追隨他,無怨無悔地承受他的忽視與輕蔑。
沈墨也不會珍惜她這份痴情。
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總是不方便也不安全的,白玉想著沈墨等人定然不會放心,便在書信上談及自己會扮做男裝,又提起了她曾經的一些往事。
她不是藏在深閨里,不諳世事的千金小姐。她當年自吳府逃出來,幾經輾轉才至京城,那時候沈墨在何方?
她自己一個人能夠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也知曉如何生存,無需任何人擔心。
只是回京畢竟需要路費,白玉拿走了沈墨給的銀兩,反正她已經寫信讓清音送來銀兩,也夠還他了。
出了縣衙,白玉便往集市而去,白玉在成衣鋪子購了幾身男裝,隨即又去車馬行直接購買一輛馬車,白玉專門挑了有座駕的馬車,座駕有靠背,上面鋪著軟墊。白玉沒僱車夫,畢竟男女有別,行路不方便,所以白玉決定自己趕車,如此也自由自在一些,說來可笑,仿佛是想到有可能會有這麼一天似的,白玉來時特意認了一遍路,她記憶力很好,所以不擔心不識路,就算一時記不住路,問一下人就好。
白玉還購買了鋪蓋,以及木炭爐子等取暖的物品又給馬帶上一些乾草料,白玉購買的防身物品是一把匕首和彈弓,她本想買弓箭或者長劍的,可是這東西太難買,一時找不到。白玉初到京城時,曾在野外宿過,當時也用過彈弓,不過是用來打獵物填飽肚子的,只為了省些銀兩。如今倒是不用節省銀兩了,這彈弓主要用來防身。
白玉買了幾日的口糧,又買了牛肉脯和幾壇酒,不同於來時人多,她一個人行路,總要解解悶,而且這天也越來越寒冷,喝點酒也能讓身體暖和些。
駕車離了城,白玉將馬車停在無人的地方,便鑽進車廂內,換了男裝,又穿了重裘,戴上風帽和皮手套,才鑽出車廂,坐在座駕上,一甩馬鞭,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今天無事,沈墨很早便從衙門回到主院,正準備去換下官服。
小蕖急匆匆地跑進來,一臉的急切,連行禮也來不及,就直接告知了沈墨白玉不見的消息。
聽到白玉不見的消息,沈墨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滯了片刻,才緩緩問:「小蕖,你再說一遍你剛剛說過的話。」臉上沒了笑容,似透著一絲嚴厲之色。
小蕖心裡著急的不行,只好又重複了一遍:「大人,姑娘她不見了,早上她讓我去廚房一趟,我回來之後她人就不見了,衣服也不見了幾件。」
怎麼會不見?沈墨不自覺地低喃著,仿佛陷入了沉思,忽然想起昨天他們兩人的對話,沈墨不禁修眉緊鎖。難道她真的跟那桑落走了?想一想,又覺得不可能,或許她是在跟他堵氣?
她應該知曉他昨夜說讓她跟桑落走的話不是真心的。沈墨的心緒卻漸漸不寧起來。
沈墨原地站了片刻,才往後院走去,小蕖緊跟其後,連他自己都沒注意,此刻他的臉是多麼的緊繃且冷硬,甚至隱藏著慌亂之色。
「她昨夜可有什麼異常?」沈墨邊走邊問,腳上速度不禁加快些許。
小蕖要小跑才能跟上他,聞言心中一陣懊惱,回答道:「姑娘昨夜就有些奇怪,讓我和她一起吃飯,還說了很多莫名的話。」她昨夜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應該早些告訴大人的。
沈墨聲音平靜:「她說了什麼?」
小蕖回答道:「姑娘說,您平日裡公事繁忙,總是忘了吃飯,以後若是她不在,要我記得按時提醒您吃飯。」
沈墨臉色微變,轉眼又恢復如常,「還有?」
小蕖猶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垂著頭,不知該不該說。
沈墨看了她一眼,看她神色便知白玉還說了什麼話,他語氣嚴肅:「她還說了什麼?」
小蕖只好如實回答:「姑娘叫我以後不要學她。又叫我以後不要跟男的私奔。」
沈墨聽聞此言,臉色一白,努力維持的從容鎮定瞬間破裂。
這一刻,他確定白玉不是在跟他堵氣。
沈墨再次回想昨夜他說的話,終於意識到,他的那番話有多麼傷人。
「她……」沈墨剛開口,覺得喉嚨像梗著什麼東西似的,好半晌才艱難的開口:「她沒有留下什麼東西麼?」
小蕖想到桌上那封信,連忙道:姑娘留了封信。」
沈墨語氣冷凝,「信呢?」
小蕖道:「還在桌上。」
第105章 把人追回來。
沈墨上了樓,推開門,屋內無了白玉的身影,似乎顯得格外清冷。
沈墨沉著一張臉逕自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信,打開細細閱覽,越往下看,臉色越發的僵硬。
最終,他目光定定地盯著那「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一句話上。
好個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沈墨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然這冷笑不過維持了片刻,他目光冷沉地緊盯著那幾個字,心口忽然間變得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