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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0:36:19 作者: 石阿措
    白玉猛地驚了下,也不知是自己沒捧穩,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酒杯滑落,倒在沈墨的寬袖上,頓時濕了一大片。

    然後她看到沈墨臉色都變了,溫和的目光驟冷下來,語氣陰沉道:「連伺候人都不會?」

    白玉有些不適應沈墨突如其來的變化,心口微縮,正要說些什麼,卻見他衣袖一拂,杯子狠狠摔了出去,哐啷的一聲,粉碎。

    白玉怔住,不可思議的看著沈墨。

    「大人,您消消氣啊,犯不著為一女子動如此大的怒火。」一旁的淨玉有些幸災樂禍,卻假意地說道。

    沈墨看向她,溫柔安撫了她一眼,再回眸看向白玉,俊臉卻翻湧著一層莫名的怒火,他墨眸微眯,冷聲向白玉說道:「滾出去。」

    沈墨這男人對女人向來溫柔耐心,從不說一句重話,但這卻是他第二次對她發如此大的脾氣了,還是在眾人面前,而且還用了「滾」這個含著侮辱性的字眼!

    仿佛有無數冰珠打在心頭,又涼又疼,白玉直直地看著他,難以抑制地紅了眼眶,眸中更是涌動著一股強烈的恨意。

    眾人有些吃驚,顧不得繼續作樂,正要算勸解一下。

    白玉受不了這份屈辱,猛地站起了身,怨恨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終紅著眼奪門而去。

    「吳大人,我去看看白玉姑娘,萬一她想不開就不好了。」一旁的淨瓶藉機跟著離去。

    吳尚書正要阻攔。

    沈墨眼神黯下,淡淡道了句:「吳大人,讓她們去吧。」

    吳尚書有些悻悻,卻只好作罷。

    白玉出屋子時,外邊天已經全暗了。

    白玉站在一棵桂樹下旁整理情緒,等著淨瓶出來。

    「你沒事吧?」

    身後傳來淨瓶擔憂關心的聲音。

    白玉微揚臉,眨了下眼眸,回過頭淡淡一笑,聲音壓抑道:「沒事。這種事……習慣了。」白玉又撫著她的肩頭,安慰她道:「反倒是你,委屈你了,都怪我,不該提議來花園賞桂花。」

    淨瓶搖搖頭,無奈地說道:「這不怪你,都怪我庵門不幸,招了一夥不安分的冤孽進來。」

    白玉不想再提起沈墨等人的事,便攜起她的手,說道:「走吧。」

    淨瓶道:「好。」

    白玉回眸看了那屋子,裡面人影交疊晃蕩,狂狼的聲音不絕於耳。

    也不知道沈墨是不是故意把她趕走,好方便與那淨玉顛鸞倒鳳,念及此,心口像被人剜了一大洞,涼颼颼的。

    白玉收回視線,冷著臉與淨瓶一同離去。

    兩人回到淨瓶的東院,兩人又互相安慰了一番,才告別回了各自的屋子。

    剛到屋門口,清音和煙兒便著急地迎了上來,白玉隻字不提在那裡面發生的事,只安慰她們沒什麼事,隨即讓她們打水給她梳洗。

    見白玉神色平靜自若,清音和煙兒見狀才放了心。

    洗漱完,白玉躺到床上。翻來覆去,卻半點睡意也沒有,腦海中總是不由自主地回憶起花園屋子裡的事,心裡不禁一陣難堪,一陣羞憤。

    一口氣險些上不來,白玉猛地從床上坐起,披衣悄然出了屋門。

    夜幕沉沉秋風瑟瑟,有些涼人。

    白玉激動怨憤的情緒,被這冷風猛地一吹,漸漸散去,她繃緊的面容和緩下來,再不起波瀾。

    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更顯夜的寂靜。

    白玉踩著月色,在院中漫無目的地閒逛。

    院中也種了幾棵桂樹,白玉停了腳步,靜立在樹蔭下,深吸口氣,將金桂的甜香吸入肺腑,精神一震,內心少了些許浮躁。

    白玉剛要回屋,手腕驀然被人握住。

    白玉還沒來得做出反應,人就被沈墨拽過去抵在樹下。

    「這麼晚不睡覺,跑出來作甚?」

    沈墨聲音有些沙啞,一手臂曲起靠著樹身,身子傾向她。

    他一靠近,便有股熱氣襲來,與平日那溫潤的氣息不大一樣,沖得白玉頭腦暈眩。

    白玉借著月色看他,他雙眸迷離,面色潮紅,衣衫不整,倒像是荒唐過後的模樣一般。

    他一定是和淨玉做了那事。

    白玉又想到他剛剛叫自己「滾」,還有他和淨玉的親密,心口發酸發疼,不禁來了氣,冷笑一聲,道:「你管我作甚?」

    白玉想推他,推不開,見他貼近自己,腰身一扭,想要側對他,胯部卻不知蹭到了哪裡,惹得他身子微僵了下。

    白玉感覺他呼吸變了,變得有些不穩,眼眸一抬,只見他雙眼迷離,眼尾泛紅,五官藏在暗影下,少了溫柔,多了深邃,如同蟄伏於黑暗中緊攫獵物的凶獸。

    白玉嬌軀猛地瑟縮一下,「你……」

    「你」字剛脫口而出,沈墨驀然抱住她,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來得突兀,又橫衝直撞,霸道無禮,完全不像他平常溫雅做派,讓白玉措手不及,竟忘了推開他。

    直到他的唇輾轉到她的耳垂,輕咬了下,迷亂地低喃道,「白玉,你抹了香露麼?怎如此香……」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白玉的耳中,白玉顫了下,——呀忍不住低叫了一聲,聽到自己那嬌軟的聲音,白玉頓時清醒過來,趁他失神之際,狠狠推開了他。

    「找淨玉去。」白玉羞得無地自容,美眸又閃過一絲怨恨,她銀牙緊咬,「沈墨,你當我當什麼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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