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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0:36:19 作者: 石阿措
只是傳出去時,卻變了個味。
那時才午後,翠嬌趕來吟月閣,白玉才知出了事。
白玉與翠嬌與關係甚好,聽聞翠嬌登門來,且說有重要之事要說,只能叫人請她入臥室。
翠嬌一進白玉的臥室,便看見白玉倚靠在榻上,見她一來,白玉淺淡一笑道:「你今日怎的有空過來我這?」說著便叫清音看茶。
白玉來不及施脂塗粉,玉容憔悴,一雙美眸微微紅腫。
翠嬌看了她一眼,蹙了下眉,又看眼屋內四周,但見帷簾不捲,繡被翻亂,香爐內也未燃香。
翠嬌視線轉回到她身上,走到她床旁,就著旁邊的圓凳子一屁股坐下,兩道柳葉眉蹙顰著看她,竟開門見山直接問:「你昨日在沈府做了什麼?」
白玉美眸一愕,從她的言語中隱約覺察某種訊息,壓下亂跳的心,她急問:「你為何如此問?」
看來她還不知曉。翠嬌嘆一聲,正想說,清音端著茶與點心過來了,翠嬌便住了口。
待清音離去後,白玉壓下心頭忐忑,微笑道:「你先喝口茶,潤潤口吧。」
還喝什麼茶,都急死她了。翠嬌沒有端起茶來喝,直接道:「你與沈府二公子之事已經在一幫清貴名流中傳開了,我昨夜被他們邀請參加詩社,才從他們的耳中得知你與那沈府二公子之事!」
原來那沈霖只因陰謀未得逞,心懷報復,喝花酒時便向人吹噓,說白玉受邀去沈府時,看中了他人物美好,迷戀上他,主動勾引了他,又說她在枕席上的那套功夫如何了得,多麼的風騷淫-盪,兩人共效於飛數度不止,倒是把她和沈墨床上的情形都安插在他的頭上。
又故意收買了一些市井無賴,將此事宣揚擴散,此事一經傳出,便是有人看來白玉衣衫不整,滿面春風從沈府出來,又據沈府小廝稱,看到白玉隨著沈霖進入他的寢室,兩人緊閉房門在裡面待了大半天,尤雲殢雨之聲不絕於耳,就連細枝末節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由不得人不信。
翠嬌聽到那些名士口口相傳,他們言語間已經難以掩飾對白玉的鄙視,翠嬌不知事情始末,無法替白玉辯解分毫,心裡急得不行,又不能推客回來問個清楚,詩社結束後已是深夜,她們又在城外,無法回城,翠嬌一宿難安,本想趕著早晨回城,又被那幫人留了早膳,等回到紅袖坊,已是中午,翠嬌還沒來得休息片刻,便匆匆趕來了吟月閣。
聽到翠嬌說起那些謠言,白玉登時面如梨花,朱唇失色,氣得渾身顫抖,竟一句話也辯解不出來。
全是子虛烏有之事!想必這都是沈霖心懷報復,故意弄出這齷齪事來,毀她聲譽。
翠嬌見她沒為自己辯解分毫,語氣忍不住嚴肅了幾分,道:「我聽聞,那個沈霖玩得都是青樓婊-子,風評在那幫清貴名流中最是糟糕,你怎這般不愛惜身價,竟主動送上門。」
白玉一時有口難辯,深喘一口氣,才稍壓下心頭劇烈的躁動,嘆氣道:「翠嬌,你還不了解我的性子,我又怎麼看得上沈霖那種紈絝?」
翠嬌見她一臉無奈與隱忍,自她入舞場,可謂「五陵年少爭纏頭」,多少富室豪門的公子前來邀約,白玉只因嫌棄那些人輕浮,無才情無作為,不肯與他們結交,那沈霖容貌雖是好些,卻無才無德,一不高興就隨意動手打女人的,怎會被白玉看上,想來多半是沈霖追求白玉,難買動她的心,心懷報復。這麼想著,翠嬌臉色稍霽,卻還是追問:「既然看不上,為何會鬧出那些事來?」
白玉蹙眉想了想,索性一股腦地將事實全部坦露了,她與翠嬌本是無話不談的好友,又同處風月場,有些話也無需避諱。
翠嬌聽聞也甚感驚訝,一個名門太夫人如何能做出如此匪夷所思之事來。
對於白玉因為中了藥物而與沈墨交-歡,翠嬌倒沒什麼感想,反倒替她慶幸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男人,在她眼裡,白玉沈墨兩人早已是私交。
翠嬌不覺疑惑地嘟囔了句:「那秦氏為何要害你,這著實叫人想不通。」
白玉亦弄不清楚這其中關節,搖搖頭,煩躁道:「我也實在想不明白。」
就在此時,翠嬌忽然想起一些事來,臉色變得有些古怪,看向白玉,小聲道:「白玉,你可知曉秦氏並非沈大人的親生母親?」
白玉不知她為何突然這麼問,點點頭,道:「我也是昨日從沈府的丫鬟嘴裡得知,原來秦氏只是他的嫡母,兩人並無血緣之親。」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翠嬌湊近她,更加壓低聲音說道:「我以前參加私宴,聽到有人私下議論,說沈大人與其嫡母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白玉微愕,不清不楚的關係,莫不是指……亂-倫?
「這應該不會吧?」白玉一臉難以置信,心中難以消化這個傳言,她實在無法把溫潤如玉,君子端方的沈墨與□□一事想像到一處。
她對他的記憶始終停留在兩人的第一次,他是那樣的溫柔,體貼,克制,以及他平日裡的作風做派,都讓她下意識地認定沈墨是個高風亮節之人,高山白雪,朗月清風,都是用來形容他的。
但想想昨日他在床上,手段層出不窮,把人弄得要死要活的狠勁兒,哪有半分溫雅。
忽又想到秦氏,沈霖的為人。
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