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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0:36:19 作者: 石阿措
白玉想著的是,他既然解釋了,自己卻不好說自己不在乎,免得拂他面子。不得不說,當著他的面,除了調情之外,白玉對他仍是持著恭敬態度的,畢竟兩人身份差距擺在那。
沈墨聽聞那冷淡的聲音,臉上溫潤如玉的笑容徹底偽裝不下去了,心口愈發堵得慌,他沉聲帶著點質問道:「你這幾日為何對我這般冷淡,還不願意見我?」
話剛一出口,像是大石落地,心口無比輕鬆,原來,他一直想問的,不過是這一句話。
他想,他是不懂這個女人的,她時而對他熱情似火,時而對他冷淡如冰,她令他琢磨不透,令他心生危機感。
理智上,他覺得這女人身份尷尬,盪媚輕佻,不應該放太多心思。
情感上,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對她,總有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舍情緒。
還有著些許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在對她上心之後,她卻如此的瀟灑放手。
白玉聽聞他這句話,心上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是她面不改色,垂眸撫弄著自己染著艷麗丹蔻的指甲,微微一笑,語氣說不出的冷靜:「大人,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麼?那夜奴家說過,回京之後,你我再無相干。」
再無相干?沈墨心口猛地一窒,在腦海中思考,她何時說過這句話,那時的她正如妖魅般引誘著他,而他正在與自身情-欲做抗爭,那裡顧得著去計較這句話的真實性。
想到當時情景,沈墨承認自己是有些薄情傷人了些,因此柔了語氣道:「你在生我氣?」
當時她的確生氣憤怒,可時過境遷,白玉想起當時之事,心中並無波瀾,便莞爾一笑道:「沒有。」
她本熱情來得快,去得亦快之人。
她的聲音雲淡風輕,的確聽不出有什麼不滿,這令沈墨悵然若失。
沈墨將心底那股尋不到由來的失落壓下,他臉上再次浮起溫柔從容的笑,凝望著她,神情認真而專注地說道:「那夜,我說回京之後去找你,是認真的,並不是敷衍。」說著又溫聲地補充了句:「我今夜去你那住一宿,或者你隨我去私宅,可好?」
白玉見他語氣依舊溫柔軟款,有著商量的口吻,膽子大了起來,她撫了撫額角,柔弱無力道:「大人,奴家,身子不大舒服,今夜恐伺候不了大人,不如您去找紅雪姑娘或者素蝶姑娘?」不然還有李鈺……最後一句,白玉沒敢說。
沈墨笑容一滯,一口氣險些喘不上,憋得他想發作都發作不得,這女人真是好大方。
身子不舒服?身子不舒服還與別的男人在那調情?賣弄風騷?
「哪裡不舒服,我幫你看一下?」
他聲音出奇的暗沉,眸亦染了夜色,熠熠生輝,整個人像失去理智似地傾身上前,一手伸過去霸道的環住她的腰身,一手輕輕挑起她衣服上的羅帶,意欲扯開。
他承認,他想要她了,想要看到她在自己身下承歡時,為他如痴如醉,神魂顛倒的盪媚情態。
白玉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唐突舉措嚇得心肝亂顫,連忙伸手去阻止,卻不小心碰到他溫熱的手,嚇得她又縮了回去,白玉平日裡雖是輕浮放蕩,卻不代表能坦然地接受沈墨這般對待自己。
「大人……我只是頭疼,我身體很好,沒有哪裡疼。」白玉語氣有些急切,嫵媚嬌麗的臉上掠過一絲尷尬。
沈墨這男人對她向來溫柔儒雅,持重如金,不論何時何地何種情境,從不曾失去過應有分寸,這般輕浮蠻橫的樣子白玉著實不能接受。
本該是含羞帶怯的時刻,她卻表現得十分抗拒牴觸,是真真切切的牴觸,不是欲拒還迎。
或許是少時發生過不好的事,沈墨知曉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所以他尊重女人的意願,亦不會勉強女人,見白玉不喜,亦無了興趣。
只是一想起今日她與季子昂卿卿我我的畫面,再聯繫她現在對他的牴觸,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絲煩躁,口氣有些冷,「你心悅季子昂?」
話剛出口,他便有些後悔,這不擺明了告訴她,他在拈酸吃醋?
白玉被問愣了,兩人對視上,車廂內再一次寂靜。
片刻,外邊傳來檀板絲竹之樂,打破這寂靜。
馬車進入了花街。
白玉穩了穩心神,一雙美眸凝望著他隱藏在幽暗中的俊臉,忽然開口問:「大人為何突然問起這種問題?」
沈墨有些不自在,別開視線,佯裝若無其事,微微一笑道:「沒什麼,隨口問問。」
白玉覺得今夜的沈墨有些古怪,正欲開口,馬車忽撞上了什麼,一陣顛簸震盪。
白玉猝不及防,身子劇烈晃了幾下,一時沒抓住可攀附之物,整個人便跌倒在沈墨身上,更丟人的是,她若嫩蔥般的手還壓在他身上極為尷尬的地方。
沈墨身子一震,差點沒反射性地把她推開,未等他有所行動,白玉早已滿臉緋紅的匆忙從他身上爬起,背對著他而坐,臉若海棠經雨,紅艷欲滴,她只覺得掌心在發燙,恨不得剁掉自己的手。
沈墨亦好不到哪去,他有了反應。
沈墨看向她裊娜多姿的背影,心口有些酥-癢,微啟了啟唇,最後只是收回視線,手抵唇間,輕咳了一聲,什麼話也沒說,原本溫和的眸光卻逐漸深邃。
外面響起喧嚷聲,沈墨壓住心頭騷動,掀簾出去查看情況,原是另一輛馬車看路不仔細,撞了上來,那車夫卻反咬一口,開始叫罵,車上帷幔掛起,裡面坐著一打扮得十分妖艷的女郎,本在看戲,見沈墨探出身子,生得俊美溫雅,氣度不凡,若芝蘭玉樹,不由將熱烈的視線投注到他身上,笑嘻嘻地向著車夫道:「算了,不必爭執了,想來他們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