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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0:36:19 作者: 石阿措
    煙兒發現,自從她家姑娘情場得意之後,出手真真大方闊綽,她是不是該趁此機會讓自己的私囊再飽和點?煙兒內心小九九開始打得噼里啪啦作響,「姑娘,那九娘就送了個甜瓜,就得了如此厚重的還禮,我們辛辛苦苦弄好了鞦韆架,是不是也應該有點賞賜呀?」

    白玉不由好笑,伸出嫩蔥似的手指輕點她額頭,道:「死丫頭,真是無時不刻不在打小九九,前天金鳳閣的玉娘叫人送來了二十四朵時新簪花,我嫌它戴著太顯小家碧玉,不愛戴,你便拿去分給眾人啊,如何分你應該也知道了。」

    「是,我這就去。」煙兒嘿嘿笑道。

    「奴婢也告退。」

    清音正欲離去,卻被白玉喚住。

    白玉微眯了美眸,不動聲色的打量清音,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這妮子倒是越發標誌。

    看不慣她那面如冰霜的模樣,白玉款擺腰肢上前拉起她的手,趁機在她潔白無瑕的手上一頓摸了又摸,占足了便宜:「園內新吊了架鞦韆,清音丫頭,喜歡玩麼?喜歡就去玩一會兒。」

    兩女人這般摸來摸去,著實令人彆扭,清音若無其事地抽回了手,「姑娘,奴婢不喜歡蹴鞦韆。」其實她對鞦韆有陰影,兒時喜歡盪鞦韆,一盪就是盪得很高,結果有一次人飛了出去,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便是如此。

    真是不給面子,不過美兒麼,冷點也無妨,白玉黛眉一挑,也不生氣,反而言笑晏晏道:「奴家突然想起有件事,前日裡季大人送了些禮品過來,奴家也準備了些東西作為還禮,既然你沒甚麼事,你就替奴家帶去吧。」

    清音太陽穴一抽,猛然間抬起頭,對上一雙暗藏深意的美眸,再往下,見她唇畔微勾,似笑非笑,沒由來地心慌起來,連忙道:「姑娘,奴婢想蹴鞦韆的。」

    難得看到她如此緊張之色,她與那季子昂定是舊相識,只是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白玉真真好奇得不得了,然她只是不露聲色地嗔怪道:「一會不喜歡,一會又想的,你這丫頭就喜歡折騰人。」

    究竟誰在折騰誰?「多謝姑娘。」清音面無表情地說道,轉身便走向了鞦韆架。

    白玉一手支著香腮,一手捻起一塊甜瓜,小嘗了一口,只覺得入口脆甜清爽,忍不住眯了眯美眸,舒服地喟嘆了聲,又將視線放在杵在鞦韆上的人,覺得她面色蒼白,似有畏色,害怕?嘴角慢慢浮起笑意。

    「翹丫頭,別縮手縮腳的,蹴高點,這坐在鞦韆看到的景致可與平時看的大不一樣,你可仔細瞧瞧了。」

    鞦韆上的人聞言,一張冷如冰霜的臉隱隱有些崩裂,緊了緊握著吊繩的手,腳用力一蹬,身子半浮在空中的感覺令她欲哭無淚。

    白玉命人弄鞦韆架時,沈墨正引著楚文軒四處遊覽私宅景觀。

    「此處宅子清逸瀟灑,幽靜雅致,正符合暇之你的性子。」楚文軒一路欣賞著亭台樓閣,曲榭迴廊,奇石假山,不由嘖嘖稱讚。

    沈墨謙遜一笑:「楚兄稱讚太過。」

    兩人並肩走著,有說有笑,穿過石橋,幾名正在修剪草木的丫鬟紛紛停下手頭工作,向沈墨行禮,待兩人過去後,卻望著兩人的背影竊竊私語,顯然是在議論楚文軒的身份。

    這男人看起來像個落魄子弟,衣著樸素,還半新不舊的,她們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神通廣大之處,值得她們尊貴的沈大人降低身份去結交他。

    跟在沈墨他們後頭的林立聽聞她們的言論,以眼警示,那幾名丫鬟便了噤聲,繼續手頭上的活。

    沈墨與楚文軒繼續一路觀景。

    「暇之,話說回來,你怎麼突然想起購置私宅?」楚文軒忽然笑問道。

    沈墨聞言頓了一下。

    楚文軒調侃道:「莫不是為了金屋藏嬌?」

    沈墨嘴角的笑容不覺斂去,輕嘆一聲,

    「自然不是,不過是想偷得片刻清閒自在吧。」目光卻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厭惡之色。

    楚文軒見他神色有異,大概猜中了其中緣由。

    沈墨雖出身士族,只是卻非嫡出之子,他的母親是一名歌姬,後被他父親看上幫她贖身,成了一名侍妾,不過在他五歲那年,他母親就死了,之後一直由其嫡母秦氏照料。

    在他十四歲那年,他父親也因病去世,

    聽聞秦氏是個掌控欲十分強的人。

    沈墨雖貴為二品大臣,卻依舊無法擺脫「孝道」兩字,他必須先臣後子,最後才是自己,且當今皇上極為重視孝道,百官爭相效仿,如有不孝者,必定會被朝中那幫吃飽了沒事幹的言官一人一口唾沫淹死,沈墨入仕後,本想出來自立門戶,奈何秦氏以死相逼,不肯讓他出府,沈墨為了仕途只能同意,只是之後常以公事為由留宿院中,秦氏縱有不滿卻也無法,後沈墨得崇文帝重用,崇文帝知他沒有自己的府邸,認定他是清正廉潔,便特賜了他一座府邸,秦氏也跟著搬了進去。

    前些日子秦氏回娘家省親,與白玉初識那天正是秦氏回來的日子,聽聞他留了舞姬,大發雷霆,便叫人把他叫去,那時沈墨對白玉並無太多感覺,不過一時興起,無可無不可,因此白玉走後,他也未有遺憾。

    秦氏卻誤以為他對自己事事順從,心中甚是得意。

    沈墨這人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不論喜歡與否,對人皆是溫溫柔柔,令人如沐春風的,誰也不知道他面具底下的真面目有多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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