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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0:20:27 作者: 淼淼何所思
與身為將領無可推卸的責任與故土之情。
他們載滿的百姓的殷切希望,也是懷著赴死的決心,為這社稷而戰,為所有盼著他們歸家的親人而戰。
哪怕最後化為一捧黃土,融為這腳下的土地,亦是他們畢生的榮幸。
運送糧草的軍隊之中,有兩個不起眼的小兵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這樣真的行嗎?」
傅知微扯了扯她身上的盔甲,滿臉擔憂地說。
「行的。」傅行擺了擺手,「我罩著你,不會被發現的。」
「只不過,我這樣帶著你出來,等到了北疆,綰綰不知道要怎麼凶我。」
「表妹,你可要幫著我說幾句好話。」
傅行苦著臉說道。
如今到了臨行前,他突然拿不準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不對了。
傅知微知道傅行的顧慮,她沉默了一會兒,眺望著遠方,京城之外,群山起伏,山高水闊。
那裡有她的心上人。
「謝謝你,表哥。」
傅知微收回視線,真摯地說道。
她還是給他添麻煩了。
「說這些幹嘛。」
傅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傅知微微微一笑,又想到了些什麼,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轉頭望了一眼在她身後緊閉的城門。
父皇,母后,對不起。
她默念著。
女兒不孝,不僅要讓你們擔心,還要勞煩你們幫我收拾爛攤子。
只是——
她還想要再任性一次。
第61章 不辭
運送糧草的軍隊在路上行進了差不多半月, 就抵達北疆。
北疆那邊催得緊,糧草車又笨重,原本應是二十天左右的路程, 生生被他們壓到了半個月。
生平第一次跟著軍隊遠行, 傅知微才知道,書中那些胸懷著家國天下,在戰場上披荊斬棘的的將士將軍,究竟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軍隊趕得急,沒有尋過城鎮的客棧住宿,都是在荒山野嶺尋一處隱蔽的角落簡單地落腳休息片刻。除了巡邏守衛的士兵,剩下的士兵們抱著劍橫七豎八地靠著裝著糧草的車,或者背靠著樹,不一會就能沉沉睡去。
在這裡沒有人知道她是公主, 也沒有優待。她和尋常的士兵一樣, 站崗、守衛、吃飯和住宿, 過了幾日下來, 就瘦了整整一圈,就連站著,她的上下眼皮子都會直打架。
傅行也是個嬌生慣養的貴公子。出門在外, 他雖然熬不住這顛簸的路途,一個人偷偷跑到沒人的地方吐了好幾次, 但是看著身邊小臉慘白得不像樣的表妹,硬是咬著牙給她頂了後來巡邏的崗位。
他可是個男人,再難受,也得咬著牙堅持下來。
剛開始幾天,傅知微受不了夜晚裡這些軍中將士發出的呼嚕聲,整夜都睡不著, 到了後面,她倒在地上就能立刻入睡。
管他什麼鼾聲如雷,她只想閉上眼睛睡一覺。
而且,她實在是太累了,渾身的骨頭像是壞了的零件,隨時都能將她扯得個支離破碎。
京城裡面亦是炸了鍋。
傅知微臨行前留了一封書信,只是說自己和傅行去了北疆,讓皇上不要擔心。可這畢竟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骨肉,又是在京城裡面被嬌養長大的公主,沒有宮女伺候,沒有帶上行裝,哪能受得了這麼遠的路程?
皇上氣得吹鬍子瞪眼,立馬下令鎖了城門,讓御林軍將京城翻了底朝天,也沒有撈到人。
謝昇平如今得了皇上的重用,那日湘雲跑得釵環七零八落地來稟報此事時,她恰好在御書房和皇上商議要事。
這京城找不到人,北疆的路又遠,哪裡知道公主走了哪條路,皇上和皇后急得不行。謝昇平略略一思索,推測說,公主消失那日正值糧草車出城,公主和平南王許是搭上這便車,只是這糧草車行得急,也不知道行至何處,如今不見得派人也能追得上,不若先遞信給益州城,讓他們去接應公主。
皇上聽了,這才趕忙派人往益州城趕去。
初冬時刻,益州城外的霧凇已經裹上皚皚白雪,松垮垮壓在枝頭。枝頭微顫,鬆軟的白雪就如散沙一樣悉悉索索落了滿地。
車軲轆的聲音吱呀吱呀響,終於在城門外遲緩地停下。
令人驚訝的是,益州城此時城門打開,城門口立著四五個身著鎧甲的人影,似乎是在迎接什麼人的到來。
楚瑜壓下心中的疑惑,指揮士兵朝著城門走去。
天寒地凍,城牆上隔了一尺遠便掛著零星點白雪,紅色的錦旗從城門上的女牆上探出頭,翻飛在列列的寒風的寒風中,分外奪人眼目。
「將軍。」
他拱了拱手,朝著站在首位的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地喚道。
這是益州城的守城將領,阮靖。楚瑜在北疆呆了五年,自然是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
只是,站在阮靖旁邊的男子,他卻從未見過。
那男子身著銀質盔甲,沒有帶兜鍪,烏髮高高地束在腦海,他面容清矍,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雖然單從面頰上看起來有些消瘦,渾身上下卻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煞氣。
似縱使千軍萬馬在前,亦不能讓他動容分毫。
便是在阮靖將軍的身上,他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氣勢。
楚瑜打了一個哆嗦,心中的疑惑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又多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