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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0:20:27 作者: 淼淼何所思
    她心一橫,也不管自己有沒有打擾到她小姐妹了,厚著臉皮說要同傅知微一起去。

    秦翊之聽了這話,也提出要跟著他們一行人去逛逛京城的燈會。

    他神色誠懇,態度溫和,傅知微雖然恨他恨得牙癢,但他好歹也是個赤炎國皇子,自己也有心想從他嘴中套出點消息,便勉強應下。

    京城內的鋪子一一在日暮時分在屋檐下掛上了燃著火燭的紅燈籠,街上敲鑼打鼓,行人涌動,間或有舞獅子的雜耍人員來往。

    遠遠望去,街道兩旁支起的鋪子就著忽明忽暗的燈光,若游龍飛走般曲折延展,次第點亮。

    司矍早就在饕餮閣訂好雅座。

    饕餮閣在京中名望頗高,不乏有達官貴人往來其間,常常一坐難求。

    掌柜在大堂中殷切地招呼著客人,乍聽見門口有響動,抬眼一看,卻看到那日日守在店鋪旁排隊的黑衣青年身旁跟著個蒙面的白衣少女,正抬腳跨入店中。

    他笑眯了眼,摸了摸鬍子,連忙喚住在大廳中忙得脫不開身的小二,低頭在他耳邊囑咐幾句。

    小二聽了掌柜的話,收了忙得焦頭爛額的煩躁,帶著促狹的笑意,連連說好,便轉身進了後廚。

    掌柜直了直腰板,清咳幾聲,大踏步迎上去那對璧人,打趣道:「喲,今日小伙子終於把人家姑娘家帶出來了啊。」

    傅知微偷笑著用手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

    司矍面色微赫,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得拱手,沉聲說:「掌柜莫要胡說,這是我家小姐。」

    掌柜用手捋著他那花白的鬍子,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婆娘老愛同他說些話本子,這小姐和侍衛,想來也不錯。

    年輕人哪,同他們這老一輩就是不一樣。

    還沒等他回話,沈皖慢悠悠地背著手從背後探出身子。

    「哦喲,掌柜的,好久不見。」

    沈皖頭上頂著驃騎將軍獨女的名頭,常常在饕餮閣用膳買糕點,又不似尋常女子般在意閨名,每每出行不愛戴錐帽面紗,掌柜自是熟識她。

    掌柜一驚,不知道這位祖宗竟然也跟來了,往後一看,發覺後面還跟著兩個男子。

    除了沈皖,一個是平南王世子,這世子在京中橫行霸道,京中有頭有臉的掌柜均是認得他,另一個男子身著月白色錦衣,瞧著面生,但渾身縈繞著貴氣,顯然身份不凡。

    而靠在司矍身旁的女子,身段若嬌花扶柳,面頰燦如桃花,一雙鳳眼透著清冷疏離之氣。

    雖不見全貌,仍舊是美艷不可方物。

    掌柜不敢怠慢,將五人迎上雅座。

    一下多這麼多人,上桌的時候,司矍便侍立在一旁,並不打算落座。

    傅知微見了,蹙了蹙眉,拍著自己身旁的位置喚道:「誒,司矍,愣著幹嘛,快過來呀。」

    司矍有些遲疑,遲遲不願動作。

    傅知微也不想同他磨嘴皮子,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起身將他拉入座上。

    秦翊之看見傅知微的動作親昵地拉著司矍入座,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這一天下來,他也隱約察覺傅知微同這個侍衛的關係之間的微妙。

    他喝了口茶水潤潤嗓子,指尖摩梭著茶杯,有些不贊同地開口:「長公主此舉,於禮不合……」

    然而還沒有等他說完,傅知微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就他事兒多。

    她慢條斯理地提著桌上的茶壺,給司矍斟滿茶,不緊不慢地說道:「本小姐說可以便可以,秦公子莫要多言。」

    傅知微鮮少以權壓人,只是這個秦翊之,怎麼看她都覺得礙眼。

    秦翊之只得苦笑,噤了聲,臉上露著些許失落。

    沈皖在一旁磕著小二剛端上的瓜子看熱鬧,覺得口渴,便將手邊的茶水一飲而盡,嗤笑了聲,心裏面嫌棄這個赤炎國皇子的少見多怪。

    在一旁正一個勁往沈皖杯中添茶的傅行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聽見沈皖的嗤笑,自己也連忙幫腔。

    「難得的日子,秦公子莫要拘泥於禮節,顯得迂腐了。」

    他搖頭晃腦地假正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秦公子需得多開闊心胸。」

    秦翊之被在座的懟了一圈,愣是話也說不來。

    這有理的全被他們說了,還正大光明地以權壓人,著實膈應人。

    他不作聲地聽著他們一一說完,遂臉上又掛著他平易近人的笑容,溫聲回道:「世子說得對,我失言了。」

    他復歉疚地朝司矍拱了拱手。

    「望司侍衛海涵。」

    司矍點頭回應,顯然並不將他放在心上。

    傅行聽了,縮回腦袋,訕訕地笑了笑,又邀功似的看著沈皖。

    這人跟個棉花似的,打上去軟綿綿,都沒有多給他在綰綰面前展示的機會。

    沈皖挑了挑眉,心中頗為滿意傅行狗腿子的行為,隨手翻了翻那小二遞上來的菜單,就丟在一旁,高聲說道:「小二,將你們的招牌菜全都上一遍。」

    「得嘞。」

    小二殷勤應道,轉頭便下去了。

    今日客人眾多,饕餮閣早就提前備好了需要的佐料,切好生肉青菜,只需要下油鍋煎炒一番便可,因而不過一炷香時間,菜已經上齊。

    司矍坐在席間有些拘謹。

    護軍營的侍衛慣例會在京城的軍營歷練兩年,他吃飯的動作雖然算不上精雅,但是帶著利落和爽快,別有一番男子氣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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