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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0:14:56 作者: 胖大蔥
就好比老者身懷萬元,卻掉了一元錢,這錢也不急用,只是拿去給小所以買糖吃的。而任思賢恰好看到,並且把對方的錢撿走。光憑這一元錢的債務,就要拿人兒女性命,哪有這番道理。
馮天威對著紙人,苦笑一聲:「小友好一雙利眼,竟是看得清因果。不知小友從我臉上看出了什麼?」
馮天威坐在蒲團之上,除了開頭一招之外,一動未動。
「紙人」的臉盯著馮天威看了幾眼,馮天威修習道術,和陳穎是同輩中人,面上的因果被天機遮掩。眼下馮天威主動問起,便將臉上的遮掩化去,讓陳穎看個一清二楚。
「道友……新近喪女。」陳穎的聲音有些遲疑。
「道友看對了,馮某剛喪女。且我的女兒死得極慘!」
馮天威眼中含著怒意,一雙眼球幾乎瞪得比平常時候大了兩倍。
他看向前方,語帶狠厲:「我女兒尚未成年,卻被一個男人哄得失身,還懷上了孩子。可憐我女兒有了孩子,還被哪人帶去黑診所打孩子,結果血崩而亡,一屍兩命!道友你說,我兒死得慘不慘!」
馮天威眼中露出幾絲癲狂之色,雙手捏得緊緊的,手背青筋暴起,他的表情並不猙獰,可就是盛怒之下的平靜,讓人從心底生出一股這人悲痛至癲狂的感覺。
陳穎就是如此想面前的老者,她的雙目不忍地合上。
馮天威又道:「我兒慘死,她養父母想為她求個正義,可你們學校這些禮義廉恥掛在嘴上的人卻不管不顧,將他們趕了回來。」
「而這些人,不過是體驗一番我的萬分之一痛楚。」
馮天威的目光似乎能穿破時空和距離,看到其他參與者的面容,他的臉上浮現譏諷的笑。
「冤有頭,債有主。道友最恨之人,不該是那個害你女兒身死的男人?」
死時血崩,肚子裡孩子也死亡,說明這老者女兒死的時候是在病床之上。既然如此,那讓對方女人死亡的最大兇手,可不正是那個讓他女兒懷孕的人麼?
「他、」馮天威臉色變黑,染上怒色,眼裡閃過刻骨恨意,「他罪該萬死!」
老者這表情,不像大仇得報,反倒像積鬱心中。
陳穎猜測著,這姓馮的道人說的未必都是真的。
天道比人言可信,任思賢身上的前灰色因果,明顯被牽連一絲兩縷的情況,可能是被老者連坐了。
而眼前老者,必然有不能對那個因果起處男人動手的原因或者難處,所以遷怒到了更多人的子女身上,讓其他人和他一道痛苦。
陳穎捋清了這些東西,讓紙人走近馮天威。
「道友,那人還沒死吧?」
「是呀,那人沒死。」馮天威看著地面上的小紙人,臉上笑得猙獰,眼中帶著寒意:「我兒的魂魄和我那可憐孫兒的魂魄纏在那人身上,我根本動不了手。」
魂魄相纏,說明老者女兒死前念想著的肯定是那個「男人」。還有小孩的魂魄,三者相纏,確實不好動手,一個不小心,就會傷及親人。
馮天威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紙人,手指在地上按了一下,驚起一兩縷的塵土。
「既然那個男人死不了,我只能棄而責之次了。」
因為弄不死那個渣男,所以倒霉的就是任思賢一干人的兒子女人。這個牽連的邏輯從馮天威來看,簡直是無奈之舉,雖不合道義,但他女兒慘死,於他自己來說確實做得痛快。
但陳穎這裡,她不能讓老者把一干人等弄死。起碼,床上青年的魂魄她要護著。這關於她能否請到假,可以正常出發去京城。
而且救人此事也合乎她的道,事到臨頭,不做不可。
「我會陣法分魂之術。」陳穎朗聲道,「但我要這一干人的魂魄。」
「我們各取所需,豈不正好!」
紙人口中傳出來的聲音,讓馮天威眼前一亮。
他沒想到,這聲音年輕的女道友,竟會分魂之術。而且光聽這人聲音里的自信,想來三魂糾纏的分離,也不是難事。
「好!」
馮天威痛快地答應。
「我最恨的,不過就是那個男人。只要你把魂魄分離,我就放了那些人的魂魄。那些人加起來,也比不過那個男人在我心裡占據的恨意!」
「但你分離魂魄,切不可傷我女兒和小孫子一分。」馮天威警告道,不忘咬牙表露恨意:「待那個賤人魂魄被分出,老夫要拿他魂魄千刀萬剮,讓他永世受盡苦楚,以後生生世世,永遠忘不了那份痛意!」
「隨意,那是道友的事,我不欲牽扯太多。」
陳穎聲音響起,紙人點頭,她在任思賢家中的臥室里也隨之點頭。
見似乎要商量好了,一直看著的任思賢提醒道:「小陳,我兒子……」
陳穎看他一眼,紙人在土屋之中動作滯緩了一瞬,隨即聲音又響起。
「道友,你拿走那些人的魂魄,已近七日,可否還給我一部分,僅當做定金。若是過了七日,那些人都要身死。」
「無辜之人因為你泄憤而死,因果會落一部分到你女兒身上,想必不是道友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