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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0:14:56 作者: 胖大蔥
    陳穎鬆開手,目光放在老校長的臉上。

    「校長,我看你印堂發黑,子女宮暗沉,怕是你們家孩子受你牽連出了意外。可需要學生幫忙?」

    說起正事來,陳穎收了臉上的笑,秀麗的臉上眼神清朗,讓人無端多出幾分信任。

    任思賢看著面前的小女學生,不信地道:「你道聽途說了什麼吧?很多老師知道我的孩子在生病。」

    意思是----想讓我相信,你得給出些別的證據。不然光憑這一句話,不止沒什麼用,你還會得罪我。

    任思賢面帶厲色,目光如刀,話中帶著苛責之意。他今天忙著開學,沒時間照顧兒子,心情很不好,不然也不會怪罪其實沒什麼錯的秦梅和趙晚霞。

    眼下任思賢板著臉,自認為能嚇住這個膽大想要哄騙人的女學生。

    陳穎目光不動半分,笑了笑,淡定自如:「您三兄弟,母親去年去世。」

    任思賢鬍子抖了抖,任還是道:「這些別人也知道,不難打聽。」

    但他心裡想的是,他家中三兄弟打聽不難,母親去世的事卻是沒多少人知道。任思賢不是滬城本地人,家鄉在浙南的鄉下,來回一趟麻煩得很,學校的同事也沒有和他這個領導關係十分親密的。

    看這老頭還不信,陳穎在心裡嘆口氣,心道這是你逼我的。

    「校長你有個年歲和你差不多的新媽,你父親老人家老當益壯啊。」

    任思賢臉色一下漲得通紅,就和喝了一鍋火鍋底料一樣,紅得快發紫。

    老父親的事,說起來任思賢就惱火,臉上燒得慌。老頭一把年紀,七八十歲的人,還想著找個老伴,找就算了,還和他年紀差不多,可不讓他做兒子的尷尬得很。

    因為覺得臉上無光,任思賢把這事捂得死死的,連兒子都沒說,只有家裡老妻知道。

    可這個時候,無人知曉的事竟從別人嘴裡冒了出來!

    任思賢看向面前模樣稚嫩的女學生,再不敢把人當不懂事的學生:「敢問小友貴姓?既然開口,可有意救救我兒子!你要什麼,只要在我分內,我肯定能給你辦成。」

    任思賢想,就算是面前的學生要留校,他也能強行給對方多增一個崗位;至於升學還有其他,他努努力也不成問題。

    陳穎擺擺手,一臉坦然道:「我名陳穎,耳東陳,校長喊我小陳就是。別的不說,我們先去看看校長你兒子吧,免得耽擱了時機。」

    「好好,跟我來。」

    任思賢這下腳不軟了,腰不疼了,腳步如飛,恨不得拖著人帶到自己家去。

    校長家是一棟兩層小樓,坐落在教師宿舍區的最裡面。院子裡雜物都收攏在一處,雜草從地上冒出幾根,攔在路上攔路虎一般卻沒人管。

    腳步匆匆地帶著人進門,任思賢和陳穎的腳步聲吵醒了伏在桌子上眯覺的校長夫人----齊萱音。

    齊萱音照看了兒子好幾天,剛剛是抽空打個瞌睡。她扶了一下鼻子上的眼鏡,看著自家任思賢和他帶來的人,語帶疑惑地問道:「思賢,這個學生是?」

    任思賢解釋:「小陳懂點道學玄門之術,我請來給兒子看看。」

    「師母好,叨擾了。」陳穎選了一個順口的稱呼,禮貌道。

    「不打擾,不打擾。麻煩你才是,任熊在房間呢,我剛剛給他換了濕布巾。」齊萱音說著就起了身,帶著自己老頭和老頭帶回來的學生往她兒子的房間去。

    進了房間,陳穎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一張大餅……,不,是一張大餅臉。很符合熊這個稱呼,床上的青年長了一張又大又胖的臉,看其被子下的鼓起,是個大體格。

    「任熊最近還瘦了些,小陳就麻煩你看看,他這是什麼毛病。燒了好幾天,溫度不是特別高,但醫院又看不出什麼。」

    斷斷續續的,好幾個同事的孩子一樣的症狀,齊萱音和任思賢都心裡有了七八成的成算。

    期間請來接觸的人也有,方法也用了,嚇走了幾個號稱大師的人,卻沒人把事情解決。

    齊萱音眼裡帶著期望,盯著高個的漂亮女學生,希望對方能給她帶來一個新年的好消息。

    任思賢也是如此,說完一句話,就退開身子。眼下他微微彎著背,帶著血絲的眼裡渾濁,帶著些茫然和無措。

    希望……能成功吧。任思賢想著,心裡又頹然了幾分。近幾日失望太多,他已經不敢放太多的期望在這位小陳同學的身上,怕回頭失望更厲害,他承受不來。

    兒子出事,壓力擔在他身上,不僅要管理好自己的情緒,也要注意著妻子的情緒,甚至外面還有事要忙,任思賢已經快到了情緒的崩潰點。

    陳穎走近床邊,掀開那層薄薄的蚊帳,抬手往床上大胖青年的臉上去。

    大拇指和食指用力,撐起青年的眼皮,一雙呆滯的眼球露了出來,一眨也不會眨,好似假人眼中裝的沒有神采的玩具眼珠。

    「離魂。」

    魂或者魄跑了,活人會和死人一樣,稱之為離魂。

    看過眼睛,陳穎的手又往上去,微微用力揪下了青年兩根短髮。

    任思賢湊近了些看,不知道小陳同學用了什麼手段,兩根頭髮很快被搓成一根,盤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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