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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2:10:54 作者: 沉讓
    「還有啊——」

    沈煜沒再往下聽,啪的一聲將電話給掛了。然後掏出自己手機反手撥了個電話出去,電話嘟了幾聲被接聽,鍾良的聲音傳了過來:「哥們兒,幹嘛?」

    「金城酒店,1120,你他媽現在找人過去,把裡邊人給我廢了。」

    「操!什麼情況?」這麼幾年,鍾良還沒見沈煜發過這麼大的飆。「阿煜?」

    沈煜沒了聲。

    鍾良:「咱能理智一點?」

    沈煜掛了電話。

    重新將手機抄進衣兜,順帶用手指勾扯了下襯衣領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被松解,清晰的露出了鎖骨位置。

    深吐了口氣。

    接著將手機再次拿了出來,給廖東撥了通電話,直接報了警。

    沈煜拿了藥回去,方灼並沒在病床上,將藥放好,轉身才看見人拿著吊瓶挪著步子走了進來。

    「我去洗手間了。」方灼主動報告行程。

    然後一邊舉著點滴藥水袋子,一邊挪著腳步往床邊走,走過去開始踮起腳將點滴袋往上面支架的鉤子上掛。欠了那麼一點高度,掛不上,手勁一松,前功盡棄。

    接著沈煜直接伸過來手從她手裡將藥袋拿走,輕鬆掛上,他指尖掃過她的手背,帶了一點粗澀。

    等方灼重新在床上躺好,這才發覺,大剌剌伸著一條長腿的沈煜,目光莫名其妙一直盯著她不放。

    那個眼神讓她頭皮發緊,想著是不是自己臉上有髒東西,她抬手蹭了一下臉頰,似乎也沒什麼。

    「你幹什麼、這麼看著我?」方灼目光若有似無的對上沈煜的。

    「沒什麼,就是最近我家那老爺子一直在催婚,讓明天務必帶個女生回去讓他看。我在想著,你做為FREE的一名合格員工,能不能幫個忙,為老闆分點憂。他老人家跟我不一樣,頗為崇洋媚外,喜歡海外歸來的。剛剛看到你,突然就想到了這件事。」沈煜說話間兩腿交疊,背靠過椅子上,一副討帳的樣子:「禮尚往來,我這麼大晚上的幫你這麼大個忙,你也幫我個忙,不過分吧?先不說別的,明天陪我在他老人家面前裝裝樣子就行。」

    方灼:「......」

    沈煜說完就沒再看人,腿重新放下,然後從口袋裡摸了兩下摸出一根煙,咬到了嘴角,也沒籠火,之後可能覺得光咬著不能吸太沒意思,又將煙掐過給丟到了一邊。惦著打火機在手裡打一下打一下的玩。

    樣子看上去很隨意,也等的頗具耐心。

    他說了這麼一大段話,方灼聽明白了其中一點,他爺爺喜歡海外的,跟他不一樣。

    意思就是他其實不喜歡。

    但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時間緊迫之下,剛巧她今晚送上了門,他還幫了她的忙。索性就乾脆找她來應付一下明天的差事。也了了她跟他之間的這筆帳。

    似乎這個邏輯也挺合理,沒有什麼不通順難以理解的地方。

    她剛要開口說點什麼,手機叮叮噹噹又響了,依舊是方灼的,沈煜蹙眉看過去一眼,問:「又是推銷電話?」口氣破沖,還很兇。

    方灼眨了眨眼,被他凶的一愣,忙看了眼來電顯示回他說:「不是,朋友的。」

    沈煜背靠過椅子,依舊剛剛大剌剌的坐姿,沒再說什麼。

    方灼接起電話,喂了一聲,沖裡邊喊了聲:「項北哥,怎麼了?」

    賴項北是她在紐約讀書時候的校友,早她一年回國,做新媒體運營的。兩人認識是因為上學時候一起做過一個課題,畢業之後就鮮少聯繫。僅有的幾次也都是工作上的交流,答疑解惑。

    賴項北:「方灼,你那裡還存有Mike老師的那個課件沒?」

    方灼:「應該還有,我找到發你郵箱吧。」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賴項北不知道說了句什麼,方灼禁不住笑了笑,接著就掛了電話。

    很簡短的通話。

    方灼重新將手機放到一邊,就聽到原本垂眸玩著手機的沈煜淡淡隨口似的問了聲:「男朋友?」

    「不是,普通同學,他問我要之前老師給的課件。」方灼回完方才察覺自己怎麼有種被家長審問的感覺,關鍵她還回了,回的還挺細緻。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給他回這麼細緻?她聽得出來人不過是隨口一問,大概也真沒想了解太多。

    沈煜聞言挑了挑眉,依舊垂眸盯著打火機。只不過原本捏著打火機僵在那裡的手指開始隨意翻轉了起來。

    「明天的話,我需要請個假,我已經請過一天假了,就是不知道——」方灼接剛剛的話題,想到自己上了短短一星期的班,現在就要請第二次假,給部門領導的印象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請假事情你不用擔心,」沈煜頓了頓,摸出手機看了眼,也不知道在看什麼,之後隨即又丟到一邊,拿過打火機摁出火頭,然後合上火頭滅掉,接著繼續道:「FREE暫時目前,還是我的。」

    「......」他這說的什麼話!

    「等下點滴滴完,我送你回去,你睡個好覺,明天早起一點準備一下,然後我過去接你。」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方灼也沒什麼好猶豫的,而且今天這件事還是她自己先上的他的車,搞得像是自己碰瓷似的。她也不想欠人人情。再說就算念在同學一場的份上,她也沒有推脫的道理,況且現在他還是她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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