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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他可恥的占有欲

2023-10-02 09:59:02 作者: 溫米酒
    他彎的譏諷的嘴角,笑的極度輕嘲,聲音像是從寒冰里透過來。

    「那我告訴你好了,你剛剛看到的那個人,是因為你才躺在這裡的。就是因為你這個女人,他差點死了。」

    我心泄了半拍,站在原地恍了半天,聲音低弱到塵埃。

    「許少瑾,你剛剛說,他差點死了……」

    這句話的最後,帶著一絲微弱的疑問。

    「是,他差點死了。」

    寧城,因為我差點死了。

    是了,沒聽錯,許少瑾是這樣說的。

    我皺著眉,問許少瑾:「到底怎麼回事?」

    「記得你們最後見面的那一次麼?」

    他每個字說的咬牙切齒:「我不知道我走了之後你跟他說了什麼,但就是那一晚,他的病情突然加重。」

    他頓了一下,說:「我趕到現場的時候,他已經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而地上,全是的是血和摔碎的紅酒杯。」

    我的心,一寸一寸的顫慄著,極力回想和寧城最後見面的場景。

    那一日,我說了什麼?

    我所說的每一個字,不過是想和他劃清界限罷了。

    我還能想起一些支離破碎的話來。

    比如他那句欲言又止的:「不是……」

    還有我那句果斷:「跟我有什麼關係……」

    最後,腦海里是他語氣冰涼的說了一個字:「好……」

    一個好字,他終於准了我出院。

    而我直到現在,才意識到那句「不是」後邊是還有話的。

    我閉了閉眼,眉心涌著不斷的愁。

    半響,我問許少瑾:「你先前說是病情復發……他得的,是什麼?」

    許少瑾垂眸看了我兩秒,眼神帶著一絲涼性的譏諷:「你不知道?」

    我說:「我不知道。」

    我和寧城這四年來,見過的面都是屈指可數,又怎麼會知道他生了什麼病。所以,我是真真切切的不知情。

    「他的這個病,自打從娘胎里就帶出來了,你跟他在一起那麼久的時間,你當真是一點都沒察覺到?」

    我愣在原地,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什麼聲音。

    許少瑾看著我,忽而又說:「我差點忘了,你溫情一貫是以自我為中心,哪裡會去顧忌別人的感受關心別人……」

    許少瑾,從娘胎里就帶下來的病。

    可是我跟他在一起近十年,他從來不曾對我提起絲毫。

    他這樣,是什麼意思……

    耳邊許少瑾的諷刺,猶豫一把利刃,一下又一下的往我心頭上扎。

    我突然邁開腳步,轉而走向寧城的方向,許少瑾上來扼住我的手腕。

    我不想打擾到裡面的人,於是壓低聲音說:「許少瑾,你放手。」

    「你進去幹什麼?」

    許少瑾看著我,語氣比今晚的月光還要冷清:「他好不容易睡下,我不希望有人打擾他,特別是你溫情。」

    我手慢慢放下,漸漸退了回來。

    心裡還是不甘心的。

    我站在原地往門那處輕輕一瞥,語氣竟然有些卑微祈求:「我就進去看他一眼,保證不會吵到他。」

    「溫情,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應該把我剛剛的話聽進去」許少瑾的態度異常堅決,話裡面帶著利刺似的。

    他剛才的話——最不希望有人打擾到寧城,特別是我溫情。

    這話里誰都能聽得出芥蒂與厭惡,那麼那麼的明顯。

    我略略抬眼,目光輕輕落在許少瑾那張俊美的臉上,嘴角抿起苦笑,艱難的從嘴裡蹦出一個字:「好。」

    說罷,我轉身離去。

    走著,便不情不自禁的加快腳步。

    出了醫院門,抬起酸澀的眼,往醫院大門上一瞧。

    長江市一院。

    把寧城送來這裡,估計是想掩人耳目吧,寧氏的大局,時時刻刻都得穩住,所以連老闆重病這種事都有成了極其隱晦的事。

    可是,我又該怎麼回去?

    從酒店拿出的零錢盡數給了許少瑾,現在身上分文沒有。

    這裡離我之前住的地方,至少百里之外,走回去是不可能的。

    我仰著頭望著天空,涼涼的月色灑身上,印出黑色的輪轂。

    身後漸漸傳出腳步聲,然後是男人說話的聲音。

    「許教授,你看前面的姑娘是你要找的人麼?」

    許教授?

    我一愣,轉身便看見了許少瑾。

    他目光冷冽,瞧不出什麼波瀾,英氣的眉擰著朝我走過來。

    他皺著眉:「走,回去。」

    轉而,他又對那個幫他找到我的中年保安說:「劉叔,是她了,謝謝你幫我找到人,你早點回去吧。」

    「行,我就先回去了。」

    保安看了看我們,語氣帶著幾分調侃的說:「不過許教授,下次你可一定要把女朋友看好了,再丟了就找不回來了。」

    許少瑾擰了擰眉,一句話沒說話,我更是無話可說。

    已經不想再去爭論什麼了。

    我視線停頓在許少瑾的眉心,那裡微微起的漩。

    大概最近跟我打交道大多了,這個人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他在前面帶路,我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的走著。

    車子又開了一個多小時,一個多小時的沉默之後,我到了。

    我說:「謝謝你送我回來。」

    他說:「又謝謝我,你難道還不明白麼?」

    我怔在原地,不明白他嘴裡的明白是指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的聲音緩緩傳來:「我從一開始接近你,所做的每一步,都是受人之託。也包括,今天送你回來。」

    我終於抬眼,靜靜瞧著他。

    我想聽聽,他還有多少非己所願,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愚不可及。

    甚至,愚不可及到以為一切都是他機緣巧合之下的慈悲心腸。

    許少瑾問我:「今天的那個電話,你想不想知道是誰打進來的?」

    我從嘴唇輕輕吐出兩個字:「寧城。」

    我問他:「對麼?」

    許少瑾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猜出來,默了片刻輕輕點了下頭。

    他抬眼看著我,目光平靜且凜冽,帶著一絲警告的口吻對我說。

    「溫情,寧城是我過命的兄弟,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摔跟頭。誰要敢辜負他,我第一個不放過。」

    說完,他收回目光開著車走了。

    我看著那個背影,聚焦漸漸的模糊。

    方才那話,無疑是說給我聽的。

    辜負?

    我突然很想笑,以什麼資格去辜負嗬。

    我和他之間,早就在四年前就恩斷義絕了。

    我緩慢的轉身,腳步輕虛的回了酒店房間。

    手機的電已經充滿了,按了一下開機,屏幕亮起來顯示時間已經是凌晨了。

    我全然沒有要睡覺的感覺,拿著手機看到了十幾個未接來電。

    點開一看,是同一個人的,備註上的名字叫做寧城。

    心撲騰了一下,提到嗓子眼。

    最後顯示的時間就是我和他上一次見面那天。

    對了,還有簡訊。

    我顫著手機,一條一條的點開。

    第一條——你帶樣品過來吧,我跟你談談。

    第二條——怎麼,又不願意了?

    第三條——接電話。

    第四條——你在哪?

    第五條——地址發過來,我來找你。

    第六條……

    忽然的,我把手機關了,沒有勇氣再往下邊看。

    原來那天,他是打算JM機會的啊。

    原來那天,他一直在找我。

    原來,是我誤會他了。

    我低著頭,眼淚啪嗒的往下掉,猶如斷線。

    ……

    等冷靜下來,我給許少瑾打了電話。

    「喂,你好。」

    「是我。」

    我想我的聲音他應該是聽得出來的。

    「什麼事?」

    我猶豫著,還是下了口:「我想問你一些事。」

    我又補充了一句:「關於他的。」

    他那邊沉默了一下:「下來吧,我就在附近。」

    我愣了愣:「你不是走了嗎?」

    「沒走。」

    他說完這兩個字就掛掉了電話,沒有給我問為什麼的機會。

    我也沒多再多想,收了手機,換上一件厚一些的大衣就下了樓。

    出了酒店大門前的台階,一輛車亮著燈慢慢開過來,是許少瑾。

    他的車停在我身前,我對著車窗里的他說:「找個地方坐下聊聊吧。」

    這個時間店都是不開門的,除了KTV那種地方。

    許少瑾開車來到了附近一家KTV,開了間包間。

    我手揣在衣兜里,跟著他進去了。

    「說吧,想問什麼?」

    我坐在沙發上,面對著許少瑾。

    「他這個病,嚴重麼?」

    他剔了我一眼:「隨時可能死掉。」

    我胸口一顫,問:「難道治不好麼?」

    「治不好。」

    我皺了皺眉:「是什麼病?」

    「這是寧氏的家族病,世界上極罕見RT血症,他的父親,爺爺都有這個病,他們都沒活過四十歲。」

    我身軀一震,心涼了大半截。

    活不過四十歲,意味著什麼?

    寧城今年三七,意味著最多還剩三年。

    許少瑾視線一抬,偏向了我:「怎麼,突然良心不安起來了?」

    他短促的冷笑了兩聲:「我還以為他就算死了你都不會有半點感覺。」

    我心酸澀著,看著許少瑾:「許少瑾,你都不知道我和他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怎麼就這樣把我定義成自私冷漠了?」

    他愣了一下,目光涼涼:「我既不關心,又為什麼一定要知道?」

    是了,許少瑾是寧城過命的兄弟,自然處處只為寧城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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