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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我與自己唱相守

2023-10-02 09:59:02 作者: 溫米酒
    那邊又陷入沉默,他還是不為所動:「不行。」

    我的心猶如跌入深淵,我顫抖著聲音說:「那我不跟你結婚了,我也不要你愛我了,以後都不會再打擾你,這樣是不是就可以留下孩子?」

    那時候我天真的以為,他不想要孩子僅僅只是不想負責,怕我以孩子為藉口來糾纏他。

    可是,沒有想到連這個他都會拒絕。

    他依舊很平靜的告訴我:「溫情,這個孩子不可能留下,你要清楚這一點。」

    他頓了一下,說:「你再多睡會兒,我晚點來接你。」

    我保住膝蓋,心一陣一陣的翻騰,閉上眼時,有淚流下。

    他是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連一點猶豫都不曾有過。

    我哭的直抽氣。

    哭到八點的時候,眼睛疼的快睜不開,電話又響了。

    我拿起來接聽,那邊是沉默著的,我以為是他,於是說:「你還想說什麼?孩子我同意做掉,以後也不會糾纏你,這樣,是不是就可以了,是不是就滿意了?」

    「什麼?」那邊磁性男聲頓了一下:「你說什麼孩子?」

    我意識過來這並不是寧城的聲音,慌慌張張的看了一眼備註。

    江澤。

    他怎麼會突然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

    「沒什麼。」說完我就匆匆掛掉電話。

    二十分鐘之後,寧城來了。

    他伸出手:「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用不著你假惺惺。」

    我錯開他的手,看了他幾秒,冷冷笑道:「你看著也好不到哪去,怎麼,心虛了?」

    他眉心微微一皺,很快淡開:「隨你怎麼想。」

    我眸色譏諷,沒有說話,直接繞過他走了。

    之後全程都沒有交流,進手術的時候,我抓緊了床單,看著他:「你一定會後悔的。」

    他眼中神色複雜,緊緊閉著嘴,沒說話。

    我絕望的閉上雙眼,手腳麻木著,除了打麻藥那點疼,之後便昏了過去。

    整個手術的過程我不知道是怎麼度過的,醒過來的時候,孩子已經沒了。

    門外傳出爭吵的聲音,我迷迷糊糊竟覺得那聲音是江澤的。

    他來了麼?

    消失了那麼久,出現的好猝不及防。

    我想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他要躲著我,包括和杜若的婚禮,也沒有通知我是在什麼時候。

    寧城,江澤……一個個都想著要離開我。

    我沒有力氣下床,動作一牽就疼,所以也不能出去看看是不是他。

    過了一小會兒,聽不見什麼聲音了,然後寧城推門而入。

    他的嘴角有點血跡,我看到了,卻沒有說話。

    「想吃什麼?」他走到病床邊,給我倒上一杯溫水。

    我很麻木的看著他:「孩子已經沒有了?」

    他手一抖,水溢出來:「嗯。」

    我冷笑:「那你還來假惺惺的幹什麼?」

    他並沒有生氣,默默的將倒好的溫水遞到我手上:「渴了吧?」

    我厭惡至極,用手用力一推,玻璃杯碎在地上,水濺了他一身。

    他動作徹底停了下來,抿著沒什麼血絲的唇看著我。

    我以為他會被我激怒,可是他卻平靜的說:「你有沒有什麼心愿,我帶你去實現,以後,可能沒機會了。」

    「我的心愿?和你去實現?」

    我咬緊牙關,盯著他:「不是一直很想擺脫我嗎?現在如你所願,我放手了,可是你現在說這些,你什麼意思?」

    他僵立在原地,臉色蒼白。

    「怎麼還不走?」

    我頓了一下,忽然明白了:「是不是還在怕我回去糾纏你?那你未免自作多情了。」

    我抬眼平靜的看著他:「寧城,你現在給我聽好了,在孩子沒有那刻,我對你已經死心了,以後我們各自婚嫁,誰也不要打擾誰,這樣滿意嗎?」

    他握緊拳頭,艱難的彎了一下嘴角:「這樣很好。」

    這樣,很好。

    真的,很好。

    他緩緩的轉身,我沉沉的閉眼。

    沒有意料之中的開門聲,卻有重重的倒地聲。

    我猛的睜開眼,看見他倒在地上那刻徹底慌了。

    醫生趕過來的時候,我無措著站在原地。

    一群人掃蕩而過,走的時候我要跟著,醫生攔著我:「溫小姐,你需要休息。」

    我心沉了下去,想到了自己本身的遭遇。

    可笑,我竟還在擔心他麼?

    我退回腳步,靜靜的呆在病房,主治醫師過來時,我還是忍不住打聽他的情況。

    「醫生,你真不知道今天從這裡推出去的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寧先生麼?他已經沒事了。」

    我扯了扯嘴角:「謝謝。」

    晚上睡覺時,門外傳出了點動靜。

    我心裡驚慌著,一睜眼就看見了身著病號服的寧城。

    我憋著沒說話,索性轉了個身繼續裝睡。

    「吵著你了?」他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

    見我沒說話,他接著又說:「溫情,你是不是會一直這麼恨我?」

    他兀自笑了一下:「其實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我也不想解釋……」

    他最後嘆了一口氣:「以後你要是結婚了,記得發張請柬給我,要是我能去……應該去不了。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離去的腳步聲,牽扯著我微弱的心跳聲。

    我轉身時,門已經緊閉。

    臉頰有些冰涼,我看著門苦笑。

    他這又算是什麼呢?

    既給不了我未來,為什麼還說這樣讓人忍不住抱有幻想的話。

    這樣的話,真的容易讓人以為這一切的無情,其實都是他的情非得已。

    ……

    隔天一早,江澤來了。

    他眼眶很紅,風塵僕僕,當初那股風流的韻味現在已經全然不見了。

    「對不起……」這是他的第一句話,說完也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垂下眼睛,沒有見到他該表現出來的驚訝和喜悅,也沒有這麼久沒見到他會表現出的埋怨。

    只是麻木的,靜靜的:「你都知道了?昨天的是你麼?」

    「是我……我要是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當初我怎麼也不會離開你。」

    聽著口氣應該是了。

    可是現在說這些,難道不覺得晚了麼?

    而且當初他在,又能該改變什麼?

    是我自己要執迷不悟,現在自食苦果。

    我閉上眼睛,緩慢的說:「我想睡一會兒,你自便。」

    一覺到了晚上,醫生來過一趟,我問她:「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她說:「術後三天,明天就可以。」

    「現在行麼?」

    「沒什麼大礙,也可以今天出院,帶上辦手續需要的東西和錢去前台,辦完就可以出院了,我去給你開醫囑。」

    我看著轉身要走的醫生,又想起點什麼,於是叫住她:「等等。」

    「還有什麼問題麼?」

    「我出院這件事,不用告訴他。」

    醫生愣了一下,看向我:「寧先生昨天晚上就走了,你不知道麼?」

    我頓時愣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醫生走了沒多久,江澤就進來了。

    我對他說:「我想出院。」

    他停下盛便當的手:「現在?」

    我點了一下頭。

    拿過醫生寫好的醫囑,去付錢的時候被告知醫藥費早就付完了,我和江澤愣了一下,心裡很快明白過來。

    此般周到,算不算他對我最後的慈悲。

    江澤把我送到家門口才走的。

    晚上徹夜難眠,我打了江澤的電話,突然發神經想問他一點事。

    「明天有時間麼?」

    「還沒睡?明天有時間。」

    「我們見一面吧,我想問你一些事。」

    他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想見我不用等明天。」

    我愣了一下,走到窗口望過去,還真是有那麼一個人站在昏黃燈光下。

    「你上來。」我說完就掛掉了電話,不久後傳來了敲門聲。

    我去拿了兩隻高腳杯,一瓶紅酒。

    「來,我們邊喝邊說。」

    他一下子握住我的手。

    這個動作,讓我心裡泄了一拍。

    這種感覺,我誠惶誠恐。

    「喝酒傷身。」

    我抽回手:「可是我想喝,而且這個酒精濃度很低,沒什麼事。」

    我說完便默默的倒了兩杯,一杯是我的,一杯推到他面前。

    「從哪說起呢……」我端起紅酒杯,抿了一口悠閒的搖著:「李志清入獄的事情你知道麼?」

    「知道。」

    我愣了一下:「你不在的那一年,我把仇也報完了,這件事呢?」

    他靜靜的:「這件事我也知道。」

    他笑了一下,轉過來問我:「這件事你以為只有他在幫你嗎?溫情,李志清好歹也是個公司老總,白手起家,該有的手段一點不差,你以為那麼容易就能騙過他?這背後你很多都沒法想像。」

    他看著我:「我在背後為你做的,也很多,只不過你只看到了他而已。「

    這裡面越聽越理不清頭緒。

    不過可以確認的一點,他一直都是那個在我舉目無親的時候說是我親人的江澤。

    我看著他,鼻尖開始有點酸:「明明是你一直在躲著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一下子沉默下去,端起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我澀澀的問:「嫂子呢?為什麼沒看見她跟你回來?」

    「嫂子?誰?」

    我吐出兩個字:「杜若。」

    「什麼嫂子?」他苦笑了兩聲:「到現在還不明白?那就是個幌子。」

    我怔怔的看著他:「你沒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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