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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篆刻心頭的是你

2023-10-02 09:59:02 作者: 溫米酒
    我說:「你為什麼這麼想要我離開他?」

    他卻反問我:「為什麼你自己不是最清楚的嗎?」

    他的意思,我又不懂了。

    冬天的時候天黑的早,我們周圍暗沉沉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好從語氣里找出點什麼。

    「溫情,你喜歡上他了是不是?」他這時說異常平靜。

    我心一下子提起來,吊著膽點了一下頭。

    因為莫名的害怕,所以動作的幅度很小,不過他看清了。

    他沒生氣,反倒了眉心涌著愁,聲音里有幾分無奈:「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挨上這個人,你就是不聽。」

    我愣了一下,想想,好像是。

    他告訴過我寧城是白面,就是那種吸上就很難戒掉的毒。

    可偏偏我那時沒放在心上,就這樣任由下去。

    「他又不會殺人,又不是喜歡不得。」

    他聲音突然變的很冷清,一副質問我的樣子:「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殺人?你以為你很了解他?」

    他斂著眉,頓下語氣對我說:「溫情,現在你喜歡的這個人,就是刀尖上舔血走過來的。」

    我停下步子,沉默了片刻。

    最後我固執的說:「我不想離開他。」

    但是他完全沒把我的固執當回事,平平靜靜的說:「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你必須離開他。」

    我抬頭看他:「我還要報仇。」

    「我可以幫你。」

    「你不可以!」

    他默了一下,然後說:「你知道他結過婚沒?」

    我臉色頓時蒼白起來:「知道……」

    「知道還這樣,你是著了魔吧?」他眼中慍怒升起。

    我倔強的望著他:「那又怎麼樣?我喜歡他,我可以不在乎這些。」

    「叛逆,無知,簡直無藥可救!」

    他氣的丟下這句話,掉頭就走。

    我傻站在背後看著他的身影,想到父親被女兒氣壞的畫面。

    還有那麼個人在乎我。

    我心裡溫暖了起來,而後又酸了起來。

    目光所及已經沒有江澤的身影了,我轉身晃晃蕩盪的走著。

    走了一截,我忍不住抱怨:「我也很委屈啊……我只不過是想喜歡一個人……真的有那麼難嗎……」

    我心有點累,忍不住想蹲下來歇歇,可是剛往下蹲,背後衣領就不被什麼勾住,慢慢把我給拉直了。

    我迷迷糊糊的扭頭一看,嚇了一跳,神色驚慌的看著他。

    「不就說你兩句?犯得著這樣?」江澤垂眸看我:「而且順便找個地就歇,這事可能也就你幹得出來。」

    我挪動了兩步,從他手裡掙脫開來,悄悄觀察他眼中的神色。

    發現他沒那麼生氣之後,我心裡緩緩松下一口氣。

    他伸出手抬起我的下巴,戲謔的說:「我還以為你這次又要哭了。」

    我別過頭,刻意說了一句:「我已經長大了。」

    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遇到點不得了的事情就哭的溫情了。

    他愣了一下,然後縮回手:「就那麼喜歡他?」

    我倔強的不像話:「是,四年前我就喜歡他。」

    他不屑的笑了:「幼稚。你才多大,懂什麼?」

    我沒說話。

    他又說:「知不知道寧城他妻子是怎麼死的?那個女人當時也是愛慘了他,可最後卻是寧城親生……」

    我煩躁打斷他:「我不想知道!」

    因為嫉妒,我不喜歡聽到關於寧城先妻的一點一滴。

    因為嫉妒,我飢不擇食的用「不在乎」的名頭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他沒再說下去,沉默了片刻,妥協。

    他說:「你遲早要栽跟頭。」

    他說:「我也是夠背,攤上你這麼個拖油瓶。」

    他還說了很多。

    我實在受不了,堵了回去:「你一天怎麼這麼閒?你趕緊找個女朋友管管你吧,天天吵吵吵,煩死了。」

    他似笑非笑:「當初是誰說喜歡我來著?」

    他目光坦蕩蕩的落在我身上,我頓時紅了臉,想起當初是有那事。

    那會兒說喜歡他,完全是單純的想捉弄他,沒想到他還記到現在。

    「當時……童言無忌。」

    他輕笑兩聲:「小沒良心的。」

    他送我到學校門口,然後停了下來:「要是在他那受委屈了來找我,我一定幫你一分不少的討回來。」

    我笑了兩聲:「你這是,把我當親侄女了?」

    他笑了:「其實女兒也可以。」

    我調笑他:「女兒呢,可不可以養一輩子?」

    「可以。」

    ……

    十二末的時候拿到了會計證書,跟李志清提了一下升職的事情,很順利的通過了,他說過完年就給我升。

    那天寧夜北也回來了,打了個電話,讓我去機場接他。

    看得出他在那邊過的很好,烏髮明眸,俊美如初。

    他說他第一眼沒認出我來,我叫住了他,他看到我第一句話是:「你是溫情?怎麼一點都不像?」

    我當時穿著工作服去接的機,踩著五厘米的高跟鞋,褪去了早年的稚氣,或許看著更成熟了些。

    「我在李氏實習。」我告訴他。

    他眸中閃過驚訝之色,然後說:「你變了好多。」

    我笑了笑,隨即就被人叫住。

    「溫情?」一道很悅耳又熟悉的女音。

    我沿著聲源方向望過去,驀的一怔。

    是蘇雲麼?

    我確定的喊了一聲:「蘇雲?」

    她淡淡的「嗯」了一聲,摘掉黑色墨鏡,一雙美目盼兮。

    後邊跟著一個男人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他們手裡拎著大包小包,本分的跟著蘇雲身後。

    蘇雲看了一眼他們,對我說道:「這是我保鏢和助理。」

    寧夜北說我變了,可是蘇雲不也變了,變的跟電視上那些大明星一樣明艷動人,變的讓我感受到了差距感。

    我笑了笑:「這裡冷,我們先去吃點東西。」

    「也好。」蘇雲笑著,看了一眼保鏢:「你們要不要一起?」

    女助理拿了注意:「不了,我和老謝先去找酒店。你別在外邊待太久,萬一被拍到了……」

    蘇雲打斷她:「被狗仔偷拍,我哪裡有那麼大的名氣?」

    女助理笑道:「這次回來合作的大製作,狗仔隊說不定就想趁機抖出點什麼料,這事不得不放心上。」

    蘇雲不耐的說:「知道了。」

    助理和保鏢拿走了行李。

    我領著蘇雲寧夜北去了一家附近新開的火鍋店。

    其實我不喜歡吃太辣的,但恰逢冬天,想著火鍋下肚暖胃也暖心。

    還沒上菜的時候,寧夜北去了一趟洗手間。

    只剩下我和蘇雲兩個人,氣氛有些微妙。我先開口打破了沉默:「蘇雲,在上海你過的還好嗎?」

    我問她的時候,她正低頭看塗著指甲油的手指甲,聽到我的話連頭都沒抬,想都沒想就回答。

    「你剛剛沒聽到麼?又有一個大製作找我拍封面,我現在事業蒸蒸日上,過得好的不得了。」

    我怔然的看著她。

    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我覺得她是故意做出這樣姿態來給我看的。

    她無非是想告訴我,沒有我,她一樣可以過的很好。

    甚至,更好。

    可是半響過後,我又開始自嘲自己想的太多。

    寧夜北出來的時候,菜已經上好了,我夾起白菜放在湯汁裡面燙:「我同事說這家的嫩牛片很好。」

    蘇雲用筷子涮了兩片牛肉,放在碗裡輕輕咬了一口,臉上沒什麼表情,就說了兩個字:「一般。」

    我的笑有些僵,寧夜北打圓場:「她是吃慣山珍海味的人了。」

    一句話,說出了我們之間的差距。

    我笑的有些苦澀,低頭咬著剛剛燙好的白菜,卻食不知味。

    沒想到這時候蘇雲會把安然引了出來,蘇雲很隨意的問了句:「那個安然,還在找你麻煩?」

    我筷子沒拿穩,險些掉了下去。

    我深吸一口氣,說:「安然死了,兩個月前。」

    這事我沒跟寧夜北說,因為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寧夜北不知道,安然自然也不知道。

    我看向寧夜北,他的臉上的笑已經消失殆盡了。

    而蘇雲冷靜多了,看了我一眼:「怎麼回事?」

    我沒打算全盤托出,簡單的說了幾句,裡面半真半假。

    「安然當了我繼父的二奶,孩子五六個月突然被人謀殺,李志清找來一個男人頂替了殺手的罪名。」

    寧夜北眉毛擰著結,看向我:「她的死就這麼結了?溫情,我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心一愣,問他:「那你認為有多複雜?」

    「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他皺著眉,然後翻出手機,找到簡訊點了進去,聯繫人上的備註是蘇雲

    他看著我說:「這是她兩個月前給我發的,我當時以為她沒死心,所以就沒怎麼在意也沒回復。」

    簡訊上就一句話,那時間就是那天。

    ——寧夜北,下輩子別在讓我遇見你。

    蘇雲接過去看了幾眼,冷笑:「還是個情種呢,臨死前還不忘告別。」

    手機回到寧夜北手上,他看了兩眼又說:「我現在才覺得她說這話不對勁,她一定是知道自己要出事。」

    他頓下語氣來:「可為什麼不報警反倒給我發消息?一定是有人把她逼到生不如死的的地步了,讓她原本就不想活了。」

    我心思跟著他的話飄遠,想到了宋輕晚,

    寧夜北突然問我:「這件事會不會跟你媽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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