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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59:07 作者: 糖拌飯
一年後,五皇子周潢出生。
而在周潢十二歲那年,大周還是出兵滅了北越,當晚,越妃一把火燒了火鳳殿,連同她自己一起,殉國了。
而越妃此舉也激怒了周帝,只是越妃已死,周帝胸中的怒火就全撒在了十二歲的周潢身上,弄了個母罪子承,將年僅十二歲的周潢囚於北塔,日日掃塔以贖母罪,如此日子一過就是五年,大周朝堂上下似乎都忘了這個皇子的存在。
然而,在五皇子周潢十七歲那年,大周攻打南楚,最後卻在沈家軍手上吃了憋,最後兩國謀和,互易皇子為質,到這時,大周的朝堂上下才想起這位五皇子,於是五皇子結束了五年的掃塔生涯,開始了在南楚的質子生活。
想到這裡,元好抬眼望去,只是那視線正好叫假山給擋住了,只能隱隱聽到兩人的對話聲。
「那道是。」這時,那叫塗伯的回道,隨即又道:「只是公子啊,這大冷天的,咱們還是回屋吧,這時候那魚兒怕也不咬鉤。」那塗伯又道。
「塗伯啊,你不懂,我釣的不是魚,是寂寞,那首詩怎麼說的?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我沒法去江邊,便只能在這後院的荷花塘里釣釣雪,附庸風雅一下。」周潢的聲音帶著一種自嘲。
元好聽了不由的訝然,敢情著這位五皇子也算特立獨行,這麼個大雪天的早晨,居然在後院的荷花塘里釣魚。
「原來釣雪也是一種風雅,那老奴也來附庸一下。」那叫塗伯的也呵呵的道。
「別啊,一個寂寞的人釣雪是一種意境,兩個寂寞的人釣雪就成了一種互暖,塗伯啊,你說兩個大男人一起互暖,是不是很不對頭啊。」周潢的聲音帶著一種笑意。
「呵呵,公子,你就別消遣老奴了,老奴還是去給你煮壺酒來吧。」那叫塗伯的也笑道。
「那敢情好。」周潢道。
就在這時,一個女聲插了進來:「不勞煩塗伯了,賤妾已備好了酒菜點心,還請爺邊吃酒邊賞雪。」
「見過夫人。」是塗伯的聲音。
「還是南雅最知我心。」是周潢的聲音。
元好聽著,不用說了,這個南雅定然是質子夫人,元好不由的豎起耳邊,希望能從他們的嘴裡聽到小仇兒的消息。
「爺,您嘗嘗,這是芙蓉雲片糕,這是金邊獅子頭,還有酥油牛肉,最後這是金絲棗兒,都是我大周的名點。」那質子夫人道。
「嗯,可是好些年沒嘗過這種味道,夫人費心思了。」周潢道。
「賤妾倒沒費什麼心思,這是剛進府的一個廚子做的。」那質子夫人道。
「哦,南楚居然有這種精通大周點心的廚娘?」周潢聲音帶著疑問。
「這可不是挺巧的嘛,這個廚娘叫二婆,歲數有點大了,但做事利落,家裡本是地地道道的大周人,今年夏天,大周黃水決堤,幾十個郡縣受災,這位二婆親人都叫大水給淹死了,無處可去,便投遠親到了南楚,結果尋親不遇,幸好被慶和尼庵的師太收留,昨兒個,賤妾到慶和尼庵去為庸兒還願,吃了這二婆燒的素飯,那一股地地道道的家鄉味兒是讓賤妾再也舍不下了,因此,就跟師太要了這個廚娘,也幸得二婆願意,就跟我回府了,以後爺想吃什麼就讓二婆做。」那質子夫人道。
「嗯,那真要嘗嘗了。」周潢回道。
而此時,聽到這些的元好是一陣狂喜,兩個拳頭不由的緊緊的握在一起,二婆已經進入質子府了,想來二婆剛到質子府,一些情況還沒摸清,因此,不會這麼快給自己傳消息。
但此時元好的心已放下一半了。
「得,好酒好菜的,咱們就不在這裡受疼了,都回屋吧。」這時,那曹潢道。
「正是哩,這大冷天的,爺跑這後院來,不是找罪受嗎?」那質子夫人笑著道。
「呵呵。」曹潢笑了聲。
漸漸的人聲消散。
元好也悄悄的回到了罪奴宮的荒院,不管如何,今天的收穫是巨大的,元好此刻的心情十分高興。
回到屋裡,看了看小魚,眼睛仍閉著,應該還在睡,元好將他的小身板移的床裡面,正準備去拿塊板欄在床邊,怕自己去做事時,小魚醒來,不小心滾下床。
只是轉身之即,元好感到衣袖被扯住,回頭一看,小魚不知什麼時候醒了,一隻小手勾著元好的衣袖。
「呵呵,呵呵。」小魚兒用他的小臉磨噌著元好的胳膊。
輕輕的從小魚的手裡抽出袖子,元好走了幾步,回頭,卻看到小魚兒兩個小肩膀要聳到一處似的,頭也垂到了胸前,小小的身子縮成了一團,顯得格外的可憐。
元好嘆了口氣,拿出背帶,抱起小魚兒,背在背上。
沒法子,只得背著他去做事了。
小魚兒又呵呵的笑了,小臉蛋緊貼在元好的脖頸處,無意識的磨噌著。
元好背著小魚正要出門,沒想,那門咣當的一聲,卻被推開了,楊柳兒一臉慌張進來,遞給元好一個鼓鼓的荷包:「好兒,等下,西宮的小林公公送馬桶來的時候,你幫我把這袋銀子交給他。」楊柳兒把荷包塞到元好的手裡。
「幹嘛要給他這麼多銀子。」元好問道,低頭看著手裡的荷包,全是一小塊一小塊的碎銀子,顯然是以前幫尹隨做事得的賞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