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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背後那些事

2023-10-02 09:58:25 作者: 淺淺煙花漸迷離
    下班時我收拾東西準備去接米粒放學,從抽屜里拿出手機發現有條簡訊,是肖東在半小時前發過來的:有些東西你但凡留意便能想到了。

    我沒懂他意思,趕著去接米粒就先擱下了,等接了米粒回家後我才想起這事。

    有些東西你但凡留意便能想到了。

    肖東是在給我提示什麼嗎?關於他跟周瑜的協議?他一直讓我回來問周瑜,我能想到的便是與周瑜有關的。到目前為止,我其實已經心裡有些數了,那時周瑜突然翻臉表現恨意,實際上極大可能是要逼我去翻案!

    時間和現實早已經把我磨得性子平和,沒了當初是律師時候的鋒芒與稜角,所以他故意激我,用我的過去作為要挾,讓我有不翻案就有可能失去米粒的危機意識。

    這是他讓我重新回律師行業走的第一步,而這前提是斬斷我所有的退路,所以他連巴山夜雨都一併奪走了。就是要我除了重新當回律師,別無選擇,而棠晉,就是這時來邀約我的。

    棠晉,我輕輕咀嚼了下這個名字。

    他扮演的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已經很明了,其實那家事務所就是純粹為我開的吧,棠晉只是引導者,引我重新入行。

    誠如肖東所言,有些東西我但凡留意便能想到,就好比翻案其實沒有想像中的難。張鑫那有現成的證據直指小周,張鑫與秦曉月介入調查,直接就把小周隔離了。那次秦曉月找我去誘導小周說出真相,也很順利。仔細回想這段,翻案真的順利得有些不真實了,就好像早就做好了一盤菜,只等著我去揭開蓋子一般。

    翻案成功後,周瑜又再施壓迫我與他結婚,明明應該不美滿的婚姻,他卻堅持要有婚禮。婚後他所有的舉動,都不像最初表達恨意一般的決絕。

    而他也一再重申對我並沒恨意,那麼當初反目時的恨難道真的就因為我與棠晉的一次談話被他偷聽去,從而消解了?拿他的話說是,我欠他兩條人命,尤其是他母親確實過世了,哪可能如此簡單就抵消掉?

    所以周瑜對我的「恨」是裝出來的吧,他要我自己站出來翻案,他要我重新回到律師這一行,那麼巴山一案……我忽然心頭一緊,隱隱有種感覺在冒出來,想去否定可是那念頭就像生根發芽了般在滋長。

    不可能的,整件案子都是我親手在做,每一個細節我都有去探查,而且錢慧娟與何向傑我都親自探問過。周瑜不可能神通到連他們都安排好了,而且是以巴山書城的名聲為代價呀,他不會這麼傻的為了讓我重拾信心而主導這個案子的。

    但是總有個聲音會從心底冒出來,比如:為什麼當時巴山的工作人員會沒有及時去安撫顧客情緒?為什麼會讓顧客的矛盾升級到扭打起來?

    之前這些疑惑可以解釋為是巴山的人員調度不過來,但一個服務性的公共場合,若起了爭執不是會第一時間有負責人去調解嗎?何至於發展到那樣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如果事情是這樣,那麼我可以設想成事件本身是存在的,就是錢慧娟與何向傑的糾紛本身是蓄意沒有錯,這已經從何向傑那得到了證實,漫步想要打倒巴山而出謀陷害。但是原本巴山可以在這個事件里更好的規避,或者是處理得完善,但是卻選擇了放任。

    周瑜放任了事情的發展,讓矛盾擴大成為焦點,並且爆發。

    而且,原告是錢慧娟,一個可以說是無理取鬧的肇事者,她有什麼資本敢理直氣壯地狀告巴山呢?我的思維驀然而頓,那個念逐漸在腦中成型——因為有肖東的助力。

    我捏了捏眉心,這一盤棋下得實在有點大啊,而我身在棋局卻絲毫不知。

    原來從一開始我的方向錯了,就連今天之前都依舊在錯。周瑜與肖東根本不是二審那天達成的協議,他們從最初時就已經合作了。

    為什麼不是何向傑起案投訴,而是錢慧娟呢?因為何向傑與錢慧娟兩個人有著本質的區別,一個是蓄意而來,一個則是純粹貪利。相比之下,後者絕對比前者容易掌控,事實也證明錢慧娟所有的證詞與行為都是在肖東的指導下。

    而何向傑受漫步所控,哪怕原因令人同情,他要被掌握首先得跨越漫步書局。

    前期無論是肖東還是周瑜,並不想與漫步直接對上。肖東比誰都清楚法院的流程,早已算好了這場官司勢必會進入二審,而周瑜也非才察覺到漫步書局的驀然崛起,可能在他創立巴山的時候就已經審查過周邊,漫步書局一定早已在他的視線以內。

    那麼巴山一案就變得明了,當他查出漫步背後的老闆是陳歡時,斷定了在巴山勢頭越來越漲時那邊必然會有小動作。所以並不是巴山招不到人,而是他有意敞開了大門讓別人走進這個局中,從始至終,周瑜都是那個下棋的人。

    我沒有去感嘆他為何心思變得如此深沉,只在想這背後意味著什麼?

    細思他回來的這大半年,他做了很多事。

    走近我身邊,占據巴山夜雨,開啟巴山書城的宏圖,逼我重回律師行業翻案,迫我結婚,再以巴山為代價讓我在職場找回信心。

    這每一件事拆開來看毫無聯繫,但是全部放到一塊就發覺是步步為營。

    他其實是,比我想像的要記起更多以前的事了嗎?

    只有這個解釋才能把這條線理得順,不然其餘的事我都可以想成是他回來後發覺又一次愛上我,而為我做這些,但是翻案那件事卻說不通。

    他應該有查出我之前的案底,可是又如何肯定我不是真的有罪?多年前的案子,我只不過找了秦曉月,立即就能提取出來,剛好張鑫那還保留了證據,這個過程順利到如此蹊蹺,我居然當時一點都沒有察覺!

    歸根結底,是周瑜用米粒對我施壓,使我無法去細思這過程。

    不禁苦笑,他連這都是算好了的。

    也不知道這人是幾年裡腦子突然開竅了,還是以前就有這麼多心思卻沒用在我身上。至少肯定而且是堅定,他對我沒起壞心,從來都沒有。

    不過這並不代表我不追究,已經快兩天沒接到他的電話了,我打過去又湊不准他時間。決定今天下班回去了無論如何都要找他「算帳」!

    可到了晚上我打周瑜電話,通是通了,接電話的人卻是周念。問起周瑜,說是正在與投資人開視頻會議,等結束了再給我回電話。

    等到深夜一點多,實在太困了就睡過去了。早上醒來手機上有條簡訊,是周瑜發來的:賈小如,我這兩天有點忙,錯不開時間給你打電話,太晚打給你又怕吵醒了你,等忙完這陣再好好跟你聊。發來的時間是午夜三點整了。

    嘆了口氣,時差問題似乎成了我與他最大的困擾。

    送了米粒去學校後我便來到事務所,離婚案被肖東壓下不過審,即便我有心想以此案對付陳歡,也是無可奈何。李柔打電話過來詢問,只得以法院還在審核為由將她打發了去。

    去茶水間倒茶時,所里的同事也正在裡面泡咖啡,邊泡邊講著電話,見我走進去他立即收話:「好了,老婆,我這邊還有事要做,給兒子報興趣班的事你決定就行了。」

    等他掛掉電話後,我舉了舉茶杯示意,他靦腆地笑了下便走出去了。

    走過去用杯子接熱水,看著水柱往杯中流時驀然間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我下意識地回了頭。身後自然沒有人,只是目光落在門處,腦中在回想著剛才同事講的電話。

    忽覺手上一燙,我立即撒手,玻璃杯摔在地上桌球碎響。

    小景聞聲進來詢問發生什麼事了,我說不小心燙到手了。等把碎玻璃掃乾淨了坐回位置上時,我從抽屜里拿出了手機。指尖輕劃開屏幕,再去看昨夜周瑜發來的信息。

    其實不必細細咀嚼每一個字,我的目光只落在開頭的「賈小如」三字上。周瑜打從辦婚禮那會起,就常把「老婆」兩字掛嘴邊,即便我曾告訴過他以前他一直喚我的是「賈小如」,但是他依然沒有改口。

    是他忽然轉了性,還是,這條簡訊根本不是他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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