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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自動送上門的機會

2023-10-02 09:58:25 作者: 淺淺煙花漸迷離
    沒過多久周瑜就打來了電話,告訴我說掛到號了,但前面排了一百多號人。電話里他的語氣似乎有些懊惱,嘴裡嘀咕著問怎麼大半夜看病的人還這麼多。因為誰家的孩子都是寶啊,換成是大人生病,基本上能拖過一晚上就拖過去了,可是孩子沒法拖也捨不得拖。通常是排隊幾小時,看診其實只要五分鐘。

    幸而米粒的體溫在藥效作用下降了,我再不停地為他擦拭身子,已經降到了38度低燒。感覺渾身疲累,我往床頭邊上歪靠了一會就困意襲來。

    感覺就剛閉眼,突聽身邊傳來動靜我便驚坐而起,發現米粒在安靜地睡著,而周瑜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他似乎也被我給嚇了一跳,走過來詢問:「怎樣了?」

    我用耳溫槍給米粒量了量溫度,還是38度,沒再升高。

    周瑜在旁問:「那還要去醫院嗎?我已經找了前面的人換號牌了,差不多還有十幾個人能輪到我們,如果現在過去應該正好能看診。」

    我微微詫異,還有人願意換號碼牌?略一遲疑,我道:「如果你堅持,那就現在帶米粒去醫院吧。」周瑜聞言立即道:「還是去看一看吧,看了能放心。」

    於是兩人帶了米粒趕去醫院,等我們到護士台一問,說前面一位已經在醫生辦公室。只站了五分鐘,播音便在叫米粒的名字,周瑜立刻抱著米粒而走,我則跟在後。

    跟醫生說了大致情形,在檢查過喉嚨與聽診後,醫生便開了驗血單子讓查血常規,這已經是孩子發燒必走的流程了。化驗台邊有個男孩正在嚎啕大哭,明顯是害怕扎針,米粒見狀一揚小下巴,很神氣地道:「我一點都不怕打針。」

    抱著男孩的老奶奶聞聲回頭看了一眼米粒,然後邊擦孩子的眼淚邊道:「兮兮,聽見沒,那小哥哥不怕疼,你是不是也要學他勇敢?」

    男孩也回過來看,眼睛因為剛哭過而刷亮。

    我忽然覺得這孩子熟悉,好似在哪見過。當他眼淚又滾落下來時我記起來了,他是何向傑的兒子,那天在健身房裡我見過的,還與他說過幾句話。

    四下環視,不見何向傑的身影。

    再迴轉視線,那抱著孩子在細聲哄的應該是奶奶,難道就老人一個人帶了孩子來醫院看病嗎?很快男孩的血已經抽取完畢,輪到米粒了,在經過時我假裝隨問了句:「阿婆就一個人?」老人應:「是啊,孩子他爸還沒下班呢,我們傍晚就來排隊了,一直排到現在才看到醫生啊。」

    我看了眼周瑜,估計也就他能想到與人交換號牌的方法,不然我們不等到凌晨都奇怪了。

    因為化驗要等一會的,乘著老人在這等號時我便又搭訕了問:「孩子也是發燒嗎?」

    「是啊,剛才量說燒到40度了,怎麼這麼晚才送來醫院,我們老人哪裡會懂這些啊。看見發燒就想給孩子捂一身汗出來,燒也就退了,可是汗沒捂出來啊。」

    我聽著不由嘆氣,老人的想法永遠都覺得孩子生病是因為著涼,用這種老辦法捂汗,殊不知此種作法反而會加重孩子的病情。

    假裝多看了幾眼孩子,又皺了下眉,遲疑而問:「孩子的爸爸是不是健身房的教練啊。」

    老人訝異而問:「你怎麼知道的呀?」

    「是這樣的,我有次去健身房時見過一次,是不是叫兮兮?」

    「是啊是啊,正是叫兮兮。」

    我低頭問男孩:「兮兮,還記得阿姨嗎?」男孩想了想,脆聲答:「記得,阿姨說要給我買玩具的。」老人一聽立即口上埋怨:「這孩子,怎麼能向人要玩具呢?」

    我笑著道:「不怪孩子,是我上次答應了他的。」又對男孩道:「等下阿姨就去買好不?」

    那邊正在抽血的米粒耳朵尖聽見了,扭頭回來,「媽媽,我也要。」

    「行,我買兩個去。」

    剛好有個小商販推著車經過,我心中一動,省了出去跑一趟了,喊來小商販讓兩孩子自個選。起初老人還要跟我謙讓,後來便由了去了。

    米粒與兮兮碰到一塊有的玩最是樂意,一人選了個益智拼圖兀自在椅子上拼起來。老人見兩孩子玩得開心便去上洗手間了,我不禁搖頭嘆氣,她這也太放心了,就不怕有人把她孫子給騙走呢。

    不過,這又是自動送上門的機會。

    與周瑜對視了一眼,我便坐在了兩個孩子旁邊……

    老人回來時看見的便是一片和睦的畫面:我陪著孩子在玩玩具,有說有笑,周瑜把兩份化驗報告單從機子裡取了出來,剛才老人不會操作,就把條形碼給了他。

    我們一同走進醫生辦公室,醫生先看過米粒的單子,說沒什麼大問題,各項指標都正常,給配了些藥。等到老人把她孫子的化驗單遞過去時,醫生不由眉頭一皺,再度打量孩子並問:「孩子以前來醫院有做過全身檢查沒有?」

    老人懵懂而道:「我不太清楚啊,每次都是孩子的爸爸帶來醫院的。」

    醫生:「那最好打電話給孩子的父親,讓他立刻來醫院一趟。」

    老人意識到問題嚴重,急聲追問:「是不是孩子有什麼不好的?」我心中一動,上前去勸:「阿婆,你先給兮兮爸爸打電話吧,可能之前有什麼病歷需要注意的你又不清楚。」

    「哦好。」老人立即轉身去打電話。

    這時身後傳來周瑜的詢聲:「血紅蛋白怎麼如此低的?免疫系統一定很差了。」

    老人掛了電話剛好聽見,不由慌了,「什麼很低?是怎麼回事啊醫生,這是我孫子,你不能瞞著我,到底我孫子得了什麼病?」

    醫生見狀只得解釋:「從化驗報告上來看,孩子的很多指標都偏高或偏低,血紅蛋白與血小板尤為嚴重,但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才能確定是否是血液病。」

    「血液病?」老人驚駭地瞪大了眼,「是白血病嗎?」

    「不一定,一切要等做過全身檢查才能判斷。」醫生給以的不是確定的答案,卻也更讓人心惶惶。就連我這個外人聽了都覺得震驚,這男孩如此活潑可愛,怎麼會得血液病?

    只見老人顫著手又去打電話,那頭一接通,老人就哭了出來:「向傑,醫生說咱們兮兮可能得了白血病,這可要怎麼辦啊?」

    我不知道何向傑說了什麼,只看到老人完全六神無主。男孩也被他奶奶這樣給嚇住了,突然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見狀我立即上前安撫。

    何向傑是步履凌亂地趕過來的,衝進候診大廳時他母親就立即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哭喊:「咱們的兮兮得了那病要怎麼辦啊?」

    「媽,你先別哭啊。」

    何向傑扶住他母親了目光朝這邊搜尋過來,想要找他兒子,卻在看見我們時一怔,眸光瞬然而沉。他快步走過來一把抱起正在玩拼圖的兮兮,轉身就要走,卻沒料他兒子不肯,掙扎著喊:「爸爸,我的拼圖。」

    何向傑不停步,孩子就又大哭起來。孩子奶奶趕過來,埋怨了道:「你這是幹什麼?好好的孩子在那玩玩具的。」

    何向傑把兒子往他母親懷中一塞,回過身來就對我質問:「賈律師,請你以後離我的家人遠一些好嗎?如果你再這樣陰魂不散,我不介意提出訴訟,以求還我家人一個清靜。」

    我不禁冷笑出聲:「何教練,今晚但凡我對你家人有一點騷擾的話,你但可以去告我。」

    「向傑你是怎麼回事?人家本來要走了,是好心特意留下來陪兮兮的。」

    「好心,怕是包藏禍心吧。」何向傑冷揚了聲。

    我也冷了聲道:「誰是真正的包藏禍心誰自己心裡最清楚,我光明正大不干虧心事,不像有些人昧著良心說一些虛假的話。」

    何向傑眼神縮了縮,轉過身就要帶了家人離開。

    在他走出一段路後我揚聲:「是因為你兒子嗎?」那道身影嘎然而止,他沒回頭,卻已經說明了答案。我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把人家的創口撕開,於是提議:「何教練,借一步說話吧。」目光劃向抱著孩子驚疑不定的老人,「你兒子還發著燒,該治療的總歸是要治療的,也別讓老人心驚膽顫著擔憂了。」

    何向傑蹙了蹙眉,沉思了足有一分多鐘,終於還是妥協。

    他轉身對他母親道:「媽,我先跟他們聊兩句,一會再回來和你一起帶兮兮去檢查身體。你放心,兮兮不會有事的。」

    等他走到跟前時,他看了看我又再看了看周瑜,然後問:「是你們誰跟我談?」

    我去看周瑜,見他聳了聳肩膀道:「談話這東西你在行,你去談吧,就是別走遠了,免得米粒找。」沒什麼可推辭的,我點了點頭,與何向傑往候診室外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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